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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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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计算与合作 远处有很多鬼魅似的身影隐在水里,与我遥遥相望,那是循味而至的鳄鱼群,但它们并不上前,别以为它们突然间变成了礼让的谦谦君子,它们不上前是因为它们的嘴撕不开长颈鹿的巨大皮囊,它们在等待我的行动,安心第二个享用美餐。 我的心在怦怦敲鼓,幼时的阴影让我从来没对这种温柔美丽的动物动过念头,但送到眼前的还能目不斜视走开的话,还配叫狮子吗? 我下定决心,向着狮群所在的方向吼了几声,告诉它们有吃的,然后踏着几块露出水面的石头,跳到长颈鹿的身边,这么大的一餐让我有些发晕,有点儿无从下口的感觉。 盘算了一下,我决定从长颈鹿的腹部下手,内脏是营养最丰富的地方,能提供给我们比肉更多的蛋白质、脂肪和热量。 撕开厚实坚韧的皮是个力气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开一个突破口,长颈鹿猛地一颤,把我吓得往后跳,差点落进水里,再仔细看时,它已没了动静,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确定它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不可能突然之间跳起来,才放下心。 等我弄得差不多时,雷已经带着家人赶到了,于是我们开始进食长颈鹿美味又营养丰富的内脏,它还没有断气,却不挣扎,像没有感觉一样,我确认那时它是活着的,因为那颗被我吞下去的心脏还在微微地跳动。 这顿饭一吃吃到太阳落山,我们每人都撑得肚子溜圆,长颈鹿的腹部已经被掏空了,于是我们退到岸上,梳理皮毛,稍作休息,互相舔净彼此身上的鲜血,把剩下的让给鳄鱼,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不能太过张扬。 我们刚上岸,河里就响起哗哗的水声,鳄鱼的晚餐开始了。 这真是一场魔鬼的盛宴。 我趴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这些水中恶魔一个接一个地做着鳄鱼的翻滚,把大块大块的肉和着泥吞下去,河水眨眼间变成了红色。 我们没有离开,它们吃不了这么多,明天早上我们还可以再来一顿。 鳄鱼闹腾到半夜终于退去,它们的胃口好得惊人,长颈鹿背部、大腿上的肉连同大部分骨头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脖子和头部还有点儿肉。 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发现我们被捷足先登了,一只瘦骨嶙峋的雌狮悄悄跳进河里,向长颈鹿的残骸靠近,在不远的岸上停留着足可置它于死地的雄狮,它竟然还能大着胆子靠近,看来是饿坏了。 它可能是从东边火山口的草场过来的,那里生活着一个不大的狮群,它们领地的条件不好,别看与我们只相差十几公里,却一年到头下不了几场雨,大地干出的裂缝可以让你掉下去,那里的火山虽然几百年没喷发过了,但仍是一座活火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喷出要命的岩浆。 所以那边的食物也少得可怜,狮群在饿得受不了的情况下,偶尔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偷食,有时也会发生冲突,他们对我们这块风水宝地已经觊觎很久了。 这种情况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我们可以忍受鳄鱼但不能忍受同类,因为同类才是最残酷的竞争对手。 雌狮的牙齿刚刚碰到食物,还来不及咬下去,我就霍地站起来,向河里狂吼,警告她离开,我注意到她胸前肿胀的乳头,她是一只刚产崽不久的雌狮,这说明她能否吃到东西,决定着她的孩子是否能生存下去。 雌狮并不理会我的警告,反而抓紧时间撕扯着长颈鹿的残骸,看来是饿惨了,只听一声怒吼,雷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我对雷很放心,并不参战,而是带着一家大小在一旁观战。 雌狮见雷冲了过去,知道自己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立马放开食物逃命,雷没有追赶,见她逃开就悻悻地往回走,可刚离开雌狮就又回来了,如此反复几次,雷怒了,低头咬住长颈鹿的头,往岸边拖,虽然长颈鹿的颈部以下已经被吃空了,但那也是很重的东西,雷一用力竟然咬了起来,缓慢而坚定地向岸边一步一步地挪动。 雌狮眼巴巴地看着无计可施,正在河里消食的鳄鱼可不答应了,它们与我们一样,也等着第二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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