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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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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同租好吗?我摊250元,也好互相作个伴。”秋桐子热情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的心动了动,一个女孩单独在外租房子,毕竟太不安全。 秋桐子说她原来是跳芭蕾舞的,怪不得举手投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虽然从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不大喜欢她。是她比我漂亮些,也比我会打扮,给我造成的精神压迫吗?还是她张扬的神情,抑或是说话时拿声拿调的做作?只是基于经济和处境考虑,我还是狠狠地把那些感觉压下去,答应了她的要求。 走下一段长长窄窄的幽暗的楼梯,在一道油漆剥落的小门前,女房东领着我俩站住了。 门开了,一脚踏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过来。地下室里光线昏暗,空气混浊,咋一 进来的我,忽然感到透不过气来。 “原来也是住着2个想当电影明星的北漂儿女孩子的,刚搬走。你们好自为之啊。”女房 东深看了我俩一眼,甩下一句含义模糊的话后走了。我和秋桐子莫名地互相对视了下。 我们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地上留有不少残存的口红和化妆品的空瓶子,那是两个怎样的女孩子?她们经历过什么?房东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俩将原来墙上贴的一些女明星的剧照撕下来,将各自带来的小燕子赵薇、章子怡、周迅、徐静蕾四小名旦的明星剧照重新贴满了四壁,那是多少女孩的梦想啊,包括我和秋桐子。 经过2个女孩的纤手一收拾,原本破旧的小屋就成了一间小小的闺房了。两个人挤在这么狭小的一个空间里,我徒然地感到了一丝不自然。秋桐子抢先把自己的小床安在了狭小的窗户边。“给我洗碗好吗?下次我给你洗。”吃过饭后她坐在那里精心地刷着自己的假睫毛膏说。我接过她的碗一块儿去洗。我向来是好脾气,好说话的,不好意思对人说“不”字,我总觉得在这种小事上太过计较不好。她多次都说这样的话,我每次都碍于情面给她洗了,但她一次也没给我洗过。 “给我搓一下背好吗?”洗澡的时候秋桐子又在说。她怎么好意思?她抓住了我性格的弱点。她裸着身子站在一盆水边,我的心动了一下,那个身体是丰腴、成熟的,而我的是纤弱、偏瘦的,我给她搓着背,想象着这个身体映在男人心中的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同时也为自己的想象而尴尬。但不知为什么,即便是洗澡的时候,她还是穿着袜子。 这是多么窘迫的境况啊,因为天气渐暖了,每次为了节省5块钱,我们连附近的洗澡堂也不去,每每用水盆放在地上在小屋里洗。但即便如此,秋桐子仍然两三天换一套衣服,她是在向我显摆什么吗? 不知为什么,我俩之间总是隔着一层膜,是性格的差异?她眼睛里有一种锋芒,两种力量对恃着,最终都是我先软下来,凡事她都要占上风。我们之间的敌意从何而来?秋桐子说话的声音忸怩、做作,像人穿着高跟鞋走路一样一扭三摆,说不清的一种什么原因,她那种酸酸怪怪的声音我觉得非常讨厌。 前几天,她的一个农村亲戚进城卖苹果,给她送来了一箱,她每顿饭都用苹果就馒头吃,舍不得买菜,但她舍得买化妆品和衣服,她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和这样那样的化妆品。 不管怎样,北京终于有我的一处安身之所了。在第一场雨里,我在天安门前的街上走着,皮鞋里灌进了水,咯吱咯吱地响着,细雨淋湿了我的头发,这是北京的雨啊。强大的幸福感充溢着我,我不停地走着,向迎面而来的一个又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微笑。我斜挎着坤包,走上了立交桥,夜晚的风吹着我,四周的灯光迷离。北京,我终于生活在你的腹地里了,终于站在了你的红砖墙下看你。 我和秋桐子开始各自出去寻找机会。 认识了个在一家剧组工作的门姨,实际上也就是剧组和群众演员之间的中介人,她说她跟导演和制片人都很熟络,可以给他们推荐一下我。为了巴结她,我到她家里去,给她家清洗厕所。我一条腿跪在地上,给她家擦着厕所墙上的面砖,大便槽里的污迹。一个小老头夹着包从外面进来了,好奇而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回报了个凄美的微笑,无意中和门姨的目光撞上了,她看我的眼神变得那么嫌恶,刚才还好好的哪,我莫名其妙。 我到门外倒垃圾的时候,门姨“啪”地一声关上了自家的门,把我关在了户门外。还戴着她家围裙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后忽然反应过来,也许,她是在怀疑我勾引她的小老头丈夫? 我又直接去片场看,看看能否找着个小角色。在北京的影视圈里,我两眼一抹黑,只有闷着头地瞎闯。一个剧组正在那里拍摄,“努,那个是剧组的副导演,一些小角色都是她说了算。”有人指给我看。一个黑胖的女人正在那里掐着腰挥着手臂吆三喝四,看起来派头十足。我走过去,恭敬而怯懦地喊了声:“导演。” 那女人神情平和地转过身来,“导演,我想问一下,是否有适合我的角色,几句台词的小角色也行,我一无所有地来到北京,境况很不堪,请您多关照了”我小心地恳求。 那女人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阴沉得像一块大石头,忽然就平地炸了一声雷般地大吼一声:“没看见我在忙着吗?!”那声音像把锋利的刀子般切割着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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