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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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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咿咿呀呀嘎然止住了。他去了另一个房间,他交代过绝不让我进入的他的私人房间。 我偷偷地掀了窗帘的一角,窗外黑黝黝的一片,月亮呢?被云层遮住了? 过了一刻钟的工夫,他回来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张酷似老太太的脸立在了我的床前。 忽然,他把一个手指头伸进我的身体里掏索了一下,然后伸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我还未反映过来怎么回事,他的这个动作便完成了,这奇耻大辱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分钱也未花他的,他针头线脑的事也还未给我办过,他有什么资格、权力把这样的羞辱落在我的身上?我惊悸地说不出话来。过后我马上安慰自己,既然他能摆这么大的谱,就一定有能量和后话在后面,再者也许是他经历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先验验。 一个那么优秀而美丽的女孩子,从小品学兼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老师宠爱,被同学羡慕,在原来的话剧团里人前人后被人尊敬、喜欢,满脑子的奋斗、上进,却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被一个男人这么作践,他有什么资格、权力这样作践我? 就因为在我的想象里,掂量着他有足够的分量,是值得我为其付出身体的人,因此,在他的心中,我就轻贱了? 我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而今,我那么漫不经心、果决勇敢地决定迈出这一步,就因为我认为,他能给予我些什么,不是吗?成为一部三十多集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很可能就一夜走红,而后,会有不尽的片约滚滚而来,在那样的大名大利面前,区区女人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今天,我才发现,在这件事上,我骨子里是这么势利和商业。我又被自己惊了一下。 “我压根就不在乎,我无所谓。我用这种方式击败了我自己。”我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说。然而在一转身一投足的某一瞬间,我会忽然就涌出泪水来,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的人生阅历里多了一道抹不去的痕迹,永远也抹不去的。 我又自我安慰,在一个人面前,在这个房间里受多少委屈,毕竟是私下的,横竖只有我和他2个人知道,而可以换来在那么多人面前的荣誉和自尊,还有秋桐子,一想到这个女人我便妒火如焚,为了赶上并超过她,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这样想着,我呆在了他的房间。我好不容易才进了影视圈的心脏。不是吗? 我已经没有退路。现在跑出去,可以将一切的羞辱拦腰斩断,然如果那样的话,以前的付出全白费了。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性质已经定型了。 我能明确地感到,他瞧不起我。我在他心里充满了轻贱感。我那么清晰地感受到,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就意味着将自尊掼碎了,扔在了这个男人的脚底下,怎么都收拾不起来,捡不回来了。衣服就是女人自尊、自爱的一层壳。 即便我原本充满了理性,走到这一步是他耗费了那么多的口舌的缘由。可不管怎样,我毕竟经不住诱惑迈过这一步来了。至于男人怎样诱引,用什么手段威逼引诱,那是男人的事,可底线是女人自己应该把握的,并没有人用武力逼着我,不是吗? 事后,一回想起这一幕来我就屈辱得不能自已。当时,我为什么不一个巴掌就冲着他扇过去,然后摔出门去?成名怎么就那么重要了?那一段时间里我整个人像中了邪般的,失去了筋骨和尊严,一堆烂泥般摊在地上,也由不得他不尊重我,拿我不当人了。当一个人失去了尊严后,她就变得不可爱了。 而那一阶段的丧失尊严,全因为我的无知和当时的现状造成的。当时,在诺大的北京城,我两眼一抹黑,除了他不再认识影视圈里的任何人,而由于他的自吹自擂,我无知而浅薄地认为,他能给我带来我所渴望的一切,只要得到他的欢心,似乎什么问题都迎忍而解了。 因为我的无知,对他的敬畏,和他的自吹自擂,我太拿着他当回事了,误把针尖当成了棒棰。人与人之间,都是水涨船高,因为结识的人太少,我太拿这个人当回事了,他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何况,原本又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一个女人,在和男人的交往上,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准主意,优柔寡断。 他开始自己脱衣服。 那张酷似老太太的脸又爬到我身体的上方了。我感觉到那里压过来软软的一小团。 大多情况下,我是个极度的性冷淡、性厌恶,认为那是世上最丑陋、最肮脏的事情。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太监,这个世界将多么干净、纯美呵,我经常这样想,如果我和一个男人之间没什么具体的事,而这个男人只安慰我,牵挂我,那我可拣了大便宜了。我善意地笑看着他的下身。我一直觉得,那是男人的一个可笑处。如果说女人身体的性别特征是一种羞耻的话,男人的身体则是一个笑话。 他似乎还想努力,憋着、嘟着嘴,特别吃力的样子。 我又善意地笑看了他一眼,男人,不都是没办法的事吗?像管不住的小老鼠,控制不住的闸,既然没欲望,不更干净、更纯美吗?何必要赶鸭子上轿,要“为赋新词强说愁”呢?我不明白这点。况且,以他的气质和相貌,我哪能产生什么欲望呢,而只是按他说的,为了某种“潜规则”而不得不付出的一种代价。 只是,忽然,那张脸一下就扭曲得变了形,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空酒瓶子面露狰狞地朝着我狠狠地砸来:“笑!你笑话我!让你笑话我不行!”他气恼至极地吼着。酒瓶子砸在我的额头上,血马上出来了。我赶紧爬起来往外跑,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又一只酒瓶子投来,他也赶过来了,拽着我的头发往地上使劲地磕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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