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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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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纳拐了一个弯,上了和平路,等桑塔纳一过去,立刻红灯亮了。祁守柔看了他一眼,平鹤松眼盯着桑塔纳,系上安全带,说:"你能开多快?" 平鹤松话音未落,车已蹿了出去,左边刚驶过来的车见状立即一个急刹,祁守柔已冲到了路中央--她要在车流中闯红灯!平鹤松吸了口气,眼看要撞上前面的面包车了。祁守柔急刹车,让过面包车半个车身,再加速,车头与面包车的车尾几乎擦身而过,紧随在面包车之后那小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祁守柔并未减速,在小车刹车的瞬间,她已绝尘而去。 祁守柔开的是阿城的宝马,车技过关,追上桑塔纳不在话下,转眼就在望了。 "为什么这么拼命?" 祁守柔身子微偻,说:"我怕追不上。" 平鹤松瞟了她一眼,说看路。祁守柔稍不留神,眼看要跟前面的车追尾了。她点刹,高朝晖趁机重新拉开了距离,两车一前一后,在和平路上飙起车来,直到了环城的南复线。桑塔纳打了个转,在南复线上向西急驶, 祁守柔却又遇红灯,此处车流如注,想闯红灯无疑自寻死路。待红灯一过,车出南复线,已是城郊了,人迹难觅,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盏灯,极远处见两道车光。 祁守柔有些沮丧:"这路我不熟,怕是赶不上了。" 平鹤松指着前面说:"他们已经放慢了车速。" "怎么回事,车出毛病了?" 平鹤松摇摇头:"我想他是等我赶上去。" "为什么?" "不知道,我是猜测。" 祁守柔突然刹了车,扭身看着他:"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她坚决地摇头,"那我不能让你去。" "非去不可!" 祁守柔盯着他,半晌,叹了口气,追了上去。双方似乎由此产生默契,祁守柔快,高朝晖也快,祁守柔慢,他也慢。这已经不是追击,桑塔纳倒像是祁守柔的领航员。平鹤松也放松下来,掏出手机报警,但何育明并不在,他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挂了电话,信手将手机放在座椅上。 高朝晖驾车离开了高速公路,祁守柔跟着出来,正待加速,平鹤松说:"随时准备停车,好像已经到他们的目的地了。" 这已是远郊,路边是农田。眼下正是收割刚毕的季节,四郊空旷,月光酒在干枯的农田,田里三三两两地堆着一丛丛的稻草,如同月夜张牙舞爪的凶灵。 桑塔纳停了,祁守柔也紧跟着刹了车,看了看平鹤松。 平鹤松握住她的手,说:"先看看。" 过了一分钟,桑塔纳驾座出来一个黑衣人,看身材显然不是高朝晖。 黑衣人!平鹤松喊着跳下车:"你先离开这里,报警!"这一耽搁,黑衣人已经向田野奔去,只是几个起落之间,已经跑出五六十米。 "千万要回来,我等你!"祁守柔喊,但平鹤松已无暇回应了。 这是在田野,虽然水田无水,但地势并不平坦。平鹤松是乡下人,明白走夜路"白水黑石"的道理,兼之当初部队的野外特训,这片旷郊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他还是算错了,黑衣人忽左忽右,随意穿插,对此地的地形了如指掌,平鹤松反而要注意脚下,速度有点跟不上了。 祁守柔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尚处险境,桑塔纳就停在前面,好在平鹤松叮嘱她不要熄火,她锁定了门窗。 可高朝晖无意为难于她,过了一分钟,径直开车走了。 祁守柔长舒一口气,翻出阿城的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连打数个,但一直没接,她又给平鹤松打电话,手机铃却在车上响起,原来平鹤松忘了拿电话。 终于,四周寂静了,祁守柔下了车,在坑洼中行走,一边叫着平鹤松的名字,可呼喊只有在空旷的回荡。月光被云层遮掩,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她只能听到草丛间虫鸣的声音,也许是蟋蟀,也许是别的,她忽然意识到,在方圆几里之内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站着,茫然而惶恐,转了几个身,可四周尽是月光若隐若现的苍白与寂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不太真切的嗥叫,祁守柔尖叫一声,跑回车里,路上还摔了两跤。她坐回车上,过半天,倒转车头,用平鹤松的手机重拨了刑警队的电话,把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下,警察便让她到高速公路的出口等。过了半个多小时,祁守柔终于等到了何育明,同时也接到了阿城反打过来的电话。 祁守柔说:"急死我了,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阿城说:"我没电话,这电话临时从一店员手里拿来的,哪知道他调了静音的,我一会儿赶过来。" 何育明静等她打完电话,让她指认了平鹤松走的方向,又要过平鹤松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刘彪的电话响了,他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看,无动于衷地放了回去。 手机断了,又响了。 他摇摇头,拿起手机,披上衣服出了房门。他看了看二楼卧室的窗口,路远超一家已睡下多时了,鹰山区夜深人静,手机清脆的响声在午夜特别刺耳。 刘彪走出院门,向海边走去。 别墅建在山坡上,距海不过百余米,在刘彪走到海边的时候,手机又断,再响。这一次,他接通了,手持手机,远远地伸出。浪花轻拍着岸边的岩石,刘彪面无表情。接下来,他只做了一个很酷的动作--扬手将手机抛向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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