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局主席(53)

五十三

　　月台上，刘起阳木然呆立。

　　电话响了。

　　是高天元。

　　早上高天元打电话提醒了刘起阳今日活动安排，随后各自出发。可是高天元到达高尔夫球场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刘起阳怎么回事呢？

　　高天元压低嗓门急急地说：“刘大人，你现在在哪里？裘副市长都到了！”

　　刘起阳一边走向出站口一边冷冷地说：“我在火车站。”

　　高天元一听就急了：“啊？你跑火车站干啥？”

　　刘起阳突然吼了一嗓子：“送李连成！”

　　高天元把电话拿开点儿，看看手表说：“车也开了，那你快点儿吧！裘副市长有点儿不高兴了。”

　　刘起阳说：“我还不高兴呢！”

　　高天元严肃地说：“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你不要儿戏！”

　　刘起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一进高尔夫球场就像王清江那样高门大嗓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说了，一会儿自罚三杯！”

　　裘副市长淡淡地说：“那可不敢！”

　　刘起阳走近了，陪着笑说：“裘副市长。身不由己啊！”

　　裘副市长说：“谁都身不由己。不信，你到我位子上坐坐看？”

　　刘起阳连连摆手：“裘副市长，您拿我开心啊？”

　　裘副市长挥杆击出一球，继续说：“关键是自己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上，这是人人都要面对的问题。”

　　刘起阳说：“那是！那是！”

　　几个人向前走去。

　　韩秘书说：“王主席，裘副市长很关心清江集团的并购工作啊！”

　　刘起阳说：“是！是！裘副市长有何指示？”

　　裘副市长弥勒佛般呵呵一笑：“我是外行，哪敢指示？我只是觉得你们眼睛不要老盯着外面，咱们本市的上市公司里也有需要并购重组的嘛！比如那个ST宏山，基础就不错。”

　　远处隐隐传来火车鸣叫声。

　　刘起阳突然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裘副市长说：“你说是不是？”

　　刘起阳愣怔一下说：“您说什么？”

　　裘副市长奇怪地看一眼刘起阳。

　　韩秘书把裘副市长的话重复了一遍。

　　刘起阳随口应付地说：“好！好！我们考虑考虑！”

　　裘副市长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大步向前走去。

　　气氛开始沉闷。

　　心不在焉的刘起阳却毫无感觉。

　　陶玉宁一直从旁观察着“王清江”，此时此刻的“王清江”倒是有一些孩子般的率真和可爱哩！他会是“王大志”吗？她突然心生一计，暗暗笑了。

　　午餐中途陶玉宁走出包间，迅速选定一名服务生，微笑着说：“小伙子，你能给我帮个忙吗？”

　　小伙子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一会儿我们走出餐厅时，你在我们背后喊一声‘王大志’。好吗？”

　　“就是喊一声‘王大志’？”

　　“对！这是我和同事约好的一个游戏。别忘了。啊！”陶玉宁把十块钱放到小伙子手上。

　　小伙子十分尽责，他们走出餐厅时，他在后面连着喊了两声“王大志”。

　　刘起阳毫无反应。

　　这是不可能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时间和地点。如果这个“王清江”就是“王大志”，那他的表演也太大师了！陶玉宁这样想着，心里莫名的一阵轻松。告别时，她盯着刘起阳的眼睛小声说：“我发现你打高尔夫的水平比打蛇差远了。”

　　刘起阳轻轻一笑：“此一时彼一时。”

　　陶玉宁坐进了裘副市长的车。

　　看着裘副市长的车驶向大门，刘起阳吐出一口长气说：“如此高级别的休闲活动，王清江实在该亲自出场！真想不通他怎么会把一个在职学员看得那么重？”

　　“是啊！我也在这么想。”高天元说着看看表，“这会儿他回来了，你赶快打电话汇报吧！那个ST宏山是个新情况。”

　　王清江回到荷花淀。姚瑶一见就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王清江强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头疼，用脑过度吧！睡一觉就好了。”

　　姚瑶说：“喝一碗绿豆粥再睡吧！”随口就喊“李妈”。

　　王清江说：“别喊了！我不想喝。”就到书房躺下了。

　　姚瑶跟过去，在一旁坐下，看看王清江说：“你好像一夜没睡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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