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女窘事(10)

十

　　林俐和宋秋波同时瞠目，纠集着另外三双眼睛不约而同望向楚天舒。

　　"为什么？"中年男子问。

　　楚天舒也是一时冲动，看宋秋波表现的实在差强人意，她希望助上一把力，其实心里没有合适的理由，更没有好好思考过后果，就这样直挺挺冒出一句连自己都惊讶的选择。好在她思维敏捷，对中年男子的话迅速做出回应，"她有从事文职工作的经验，这一点，比我和林俐都强，而且，她比较文静，更适合做文职。"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秘书是很重要的职务，不止是抄抄写写这样简单，待人接物、公关外交，哪一样都需要锐利的眼光和敏捷的思维，宋秋波做得到吗？"林俐立刻予以反驳。

　　"那么，你认为谁最合适？"中年男子转过来问林俐。

　　关键时刻，林俐绝对不会客气，她认真道："当然是我。第一，我在待人接物、公关外交上绝对强过宋秋波，第二，我有做文职的经验，在这点上楚天舒不如我。很显然，这个职务我最适合。"

　　周子辰又低着头玩起手机，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到林俐的话。

　　中年男子循序渐进，最后将目光落在宋秋波身上，"你呢？"

　　宋秋波已经乱了手脚，目光空洞、反应迟钝，"我--，我，我不知道。"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是宋秋波的回答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还是她的回答让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觉，总而言之，整个房间里听不到半点声音。

　　"你还有其他意见要表达吗？"周子辰重新放下手机，打破寂静。

　　"我，我觉得--。"宋秋波咳了一声，顶起一股勇气，"其实，我真的不适合这个职务。林俐说的没错，我这个人又笨又傻，还反映迟钝，说实在的，我只做过抄抄写写的工作，如果要我做那些公关、外交之类的事，我，我恐怕真的不行。倒是林俐和楚天舒，她们都很聪明，都与众不同，都适合这个职务。"说完这番话，她突然觉得一阵舒畅，原本拘谨的感觉也瞬间消失，第一次敢抬眼正视周子辰。

　　……

　　笨蛋！楚天舒咬牙切齿推开房门，她真想狠狠踢宋秋波几脚，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早知如此，她何必牺牲自己推荐宋秋波？这下子可好，如果她落选了，其至关重要的原因居然是她觉得自己并非最合适的人选。她几乎哭出来，认识宋秋波真是个莫大的错误，先是丢了一份唾手可得的工作，现在又把自己的机会拱手相让，最可恨的，这个笨女人居然连顺藤摸瓜都不会。

　　三天后公布招聘结果，这三天可真是煎熬，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的机会。林俐和楚天舒同时想着这个问题，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就此认输的意思。

　　身后，那个老女人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而后大声宣布：由于公司总经理刚刚发生变动，原定招聘三名秘书职务，现在更改为一名，如果不自信有条件选上的，为节约大家宝贵时间，建议自行退出。紧接着是队列中传来的一片不满和埋怨。

　　真是活见鬼！楚天舒懊恼，今天本是她的幸运日，之前虽然不知道周子辰的身份，但同他的交谈应该还算愉快。情理上，她比林俐更有优势，至少她先于林俐认识周子辰，而且交谈时没有少送秋波。可是此刻，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是她自己放弃了机会，只是为了宋秋波这个蛋白质女生。

　　走出那幢高楼，楚天舒深吸了口气，她从来不让烦恼困扰自己。思考太多的女人容易衰老，青春美貌才是女人最重要的本钱，这向来是她的至理名言。她舒展了一下肩背，习惯性再度取出化妆镜照了照，确定脸上毫无瑕疵，这才重新展开笑容。

　　"对不起，天舒。"宋秋波垂头丧气躲在后面，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楚天舒转眸，其实心里仍旧不平衡，勉强装出愉悦的神情。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都怪我，要不然……"

　　楚天舒一挑眉，"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我已经帮你制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合适。尤其是……比起你和林俐。"

　　"你为什么永远以为自己不如别人呢？你什么时候能够自信一点？"

　　宋秋波苦着脸，"我知道，我知道。不是我不自信，说实在的，从小到大我都不如别人，男生见到我都避开，我知道，他们是在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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