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战争(104)

一〇四

　　亚斯仰天长叹。那时候他真觉得悲哀，真悲哀。

　　我有了第一个100万以后，就主动去找目标。以前只在酒吧、宾馆什么的地方找女孩子，但那种地方没有钱也找不到，对我来说不够刺激，我既然要实施"房事计划"，自然要找白领女人做情人。是这种性质的。

　　他们负责策划的一个项目做售楼处展示，请了上海一个展示公司。他们派了一个团队过来做。带来的经理是个女的，虽然不是十分漂亮的那种，但也很妩媚，是有味道的那种。当时她还在海杭，我决定以她为对象。

　　那天，我们商谈设计方案的修改，我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两个酒窝，不大，很小。但小的才好看。于是，会议结束后，我叫她留下来，说还有事商谈。等到会议室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扭过头一直看着她。

　　她很不好意思地问："什么事？""……"我不说话，就是看着她。她低头笑笑："你看得我很不好意思了。"

　　我又看了她一会。她终于不行了，说没事我要就走了。我突然抓住她的手，她抖了一下，不动了。然后，我又突然放开她的手，径自离开了会议室，把惊讶的她丢在那里。

　　我这一招一直很灵，可以说是屡试不爽的。到了晚上，我就电话约她泡吧。在酒吧，我一直和那些酒吧女郎玩，就是不理她。过了两个小时，她终于要回宾馆了。我于是陪她回去。在路上，我也一直没有理睬她，不说一句话。到了宾馆，我送她上楼。进了房间以后，直接就咬住了她，抚摸她。这个时候的她，完全听任我的摆布。那个时候我醉醺醺的，酒劲十足。

　　就这样，我得到了她。但我没有花一元钱。她不缺钱。我们做爱很配合，很成功。这就是"房事计划"的第一个。

　　第二个是一个公主。是真的公主，不是外号。非洲一个小国的。

　　"好了好了，你少意淫了！"年轻的检察官打断亚斯的叙述。亚斯笑："是真的。"他沉浸在意淫中，不能自拔。他为自己的牢狱生涯而疯狂。中年检察官骂："真他妈恶心！"年轻检察官说："鬼才相信！"

　　亚斯抬眼看他们，嘿嘿地淫笑。中年检察官怒然呵斥道："你搞什么？有意思吗？算了算了，这样耗下去没有意思。上面来电话了，尽早结束，早点送去审判为是。"

　　亚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也只求速速判决，死刑最好，千万不要不死不活地判个十年二十年。他受不了不自由的日子。

　　不自由，毋宁死。

　　82

　　就是、这样，在审讯中度过了两个月，直到在、上面来催促以后，也是他们在听腻了亚斯的故事之后，他们才终于决定向上面的领导汇报，要采取更为严厉的手段，来让他详细交代向吴之荣，甚至慕天颜行贿的事实和在房地产公司里的一系列罪行的犯罪细节。

　　从更频繁的审讯、更严厉的语气和更严肃的提问看上去，这次亚斯是逃不掉的了。他们势必要以重大事故责任罪、巨额行贿罪、虚假出资罪、涉嫌非法占用农业用地罪、涉嫌伪造金融票证罪五项罪名来起诉他。五罪并罚，亚斯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判决结果。在大批官员被正式审判的背景下，他知道，他已到了最后关头。

　　在绝望之中，亚斯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谁了，他们一定要说他是胡保义，可我明明是翁亚斯啊？他迷惑，他崩溃，后来，干脆，他以胡保义称呼自己。在绝望之中，他忽然想到八个从小耳熟能详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也许还有生还的机会！于是，亚斯主动提出，他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把他在海杭的犯罪活动交代清楚。

　　检察官们闻听此言，都很高兴。他们很快给他送来了纸和笔。这样，亚斯就把他，也许是胡保义，在海杭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写了一遍。报告的题目是：我在海杭的犯罪经过。后来，公安局的同志给他改了题目，改为：《忏悔-我在海杭经济犯罪的经过》。

　　初稿出来后，在律师和警察的指点下，又修改增加了三次，最后终获通过。接下去的审讯，亚斯都配合良好，主动认罪。长时期的审讯，使他身心疲乏，精神差点真的崩溃。他想的就是要在真正的崩溃之前，结束这一切，枪毙也好，无期也好，都比没日没夜地、强光射眼地、无休止地逼你讲故事要好。

　　交代以后，亚斯在看守所安心地等法院的审判。

　　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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