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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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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过了。”齐享俯身把箱子提起来,“我答应,有空提供几个段子,给她作写作素材。”阿姨倒是没有多加为难,看一眼整理箱再看看齐享,“送上去就下来啊。” 房间里东西又多又乱,我把几个纸盒拿到阳台上去,回来时看见他靠在床栏上,一只手把另一边衬衣袖口的纽扣给解开,放松的,愉快的,懒洋洋的姿态。以及毫无设防。 我站在一步之外,犹豫在说,:“齐享……” “太远,听不清。”他用一只胳膊就把我捞过去,“说吧。”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先说说你吧,你怎么回来的?” “这个嘛,”他一般不用这种语气讲话,“买票,登机,看一看美丽的空姐,就到了。” “我不是指这个,……怎么没事了也没打电话给我?” “上机前打到你家,令堂说你回了学校。”他说,上午院方刚宣布解除隔离,等飞回来从机场出来又到陵城医院接受检查,量体温,“然后,才被放到马路上。”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们银行这一群大小精英,被他形容的,像一窝带头逃出生天的茫然感的,小动物。 “难怪我今天刚办好卡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了,那会儿刚上飞机是吧?” “嗯。”他稍稍松开一点,看看我。“真的,这些天吓到你了?” “啊?” “不然怎么现在还傻乎乎的呢?”他微笑,“这么好讲话,不像你。” “……” 没等我有所反应,他低下头亲一亲我的前额,很克制,这个动作一般是放开的前奏,但相反的,他再次抱紧我。就像他自己也没决定好,下一步做什么,不知道,不知道,这是种跟愉悦并行的无知,世界仿佛成了个秋千,晃得又轻又慢。 挺想你的。他说。声音里那一点含混,你算他是不擅于此,或是对浓烈情绪的一个掩饰,都讲得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情感这个事情,它往往不能够分析,揣测,预选设定,准时发生,它总是即时更新,然后左右你做出新权衡和判断。上一秒的决心还信誓旦旦,下一秒可能就突然疲软。 齐享的笑容,包括他整个人,仿佛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看见的第一样崭新明亮的事物,其余的都破落得不堪回顾。 于是我并不能事先预料,此刻在他的怀抱里,我会这样,勇气尽失。 我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齐享。那天高中聚会后的下午,沈思博离我很近,他说,庄凝,我以为你都放下了。我也这么以为。话说到一半我就哭了。酒精让我的意志非常薄弱。 沈思博慌起来,他俯下身:“别哭,别哭啊,小凝。” 他长那么大,也就看我哭过这么两次,他离我很近,呼吸可闻。 但他不是我的,他找到了他的百分百女孩,而我只是他的山水与佛塔,至于那些未完成的相见,到不了的彼岸,触不到的指尖,统统跟我没有关系。 “小凝。”他温柔,因为心慌,也可能因为酒尚未醒,略微有一点口齿不清,“你……别这样……” 我抬头,吻上他的嘴唇。 那一刻我谁都没有去想,我的心跳的非常厉害,里头却没有柔情或者蜜意,有的只是一种狰狞的快乐,啊哈,看,他没有反对,他甚至配合了——他们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可是这一点幻灭还不够,不足以解除二十年痴心妄想的咒。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拙劣地鼓励他。 奇怪我当时酒意沉沉,可我做的一举一动,心思的每一个起承转合。都被记忆力鲜明地定了影,是的我还记得我做这个时冷静的喜悦,那就如同古时候一个谋朝篡位成功在即的奸妃,只不过谁谋谁的朝,谁篡谁的们,这一笔糊涂账到了这一步,没有哪个能算得清楚。 直到沈思博指导员气喘吁吁地:“不,不行,喂,不行。” 他仿佛突然醒过来,像一只昆虫终于撞破蜘蛛的网,他脱身,往后退一步。 我这才听见手机铃声在响,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 “我不能害你。”他拿过外衣拎在手上,掏出手机按掉,倒过一口气来,再抬头对我说,“我很喜欢你,但我爱的是端端。” 他又重新遥不可及,对他的不甘心又重新登堂入室。 所有的血液都冲到脸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一耳光挥过去。 沈思博白皙的脸上, 红痕渐渐泛起,他轻声说,“庄凝,对不起。” 然后他就退了出去,从外边推上房门。 我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一个字都没有说,对面的齐享却已经什么都知道,我不用瞧就知道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冷笑了两声,接着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我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熟睡中的女孩们呼吸细密。 那场惊心动魄的招供,我不知道它是来自于纾解的需要,还是内心避之惟恐不及的恐惧,幸好它不是真的,可惜它不是真的。 寝室里少了一个人,我不晓得曾小白和苏玛私底下会不会交流,但她们当我的面从来不提。 学校对这件事处理的很低调,至于民间,校内论坛上谈论了一阵,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很快就风过无痕。 那天中午我下课打了饭拎到寝室,在门口遇到曾小白,她提着个热水瓶,神神鬼鬼的“知道谁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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