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北京,我与天堂一步之遥 | 上页 下页


  下午就收到他让秘书送到办公室来的一个包裹。我的秘书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姐来给我送快递,还不是快递公司的人,赶紧第一时间就给我拿了过来,非常郑重而神秘地放到我手里。我打开公文袋,里面竟然是性感内衣——黑色蕾丝文胸和黑色吊带丝袜。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藏到抽屉里。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开会路上经过一家店,看见很性感的内衣,就给我发短信问三围,然后开会中间溜出来买内衣,用公文袋包好,让秘书亲自送来。里面还附了一封亲笔信,教我怎么穿,还要我去买短裙来配,并叮嘱晚上一定要穿着去找朋友们跳舞,因为他会去看我。

  我藏好内衣,拿着那个纸条看起来。他的字迹很潦草,看了半天我才辨认出个大概,又惊诧又哭笑不得。

  这时电话响了,是安迪。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嘴角的笑意和得意我都能听得见:“怎么样?”

  我有点紧张,看看周围的同事,想到刚才当着他们的面从公文袋里拿出性感内衣,很尴尬。我语无伦次地对他说:“吓着我了……”

  他得意地呵呵笑了,问:“你喜欢吗?”

  我急急忙忙地说:“呃……大概吧……”

  那天晚上他本来想在我和朋友们玩的时候来酒吧找我,之前还说看着我穿他买的丝袜跳舞就会很开心。可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在朋友们面前扮性感,所以吃饭的时候我仍旧穿着朴素。吃完饭我就把朋友们扔下,悄悄来到嘉里中心酒店的洗手间换上丝袜和短裙,然后去centro找他。

  我换上新裙子和丝袜坐到安迪面前时,心里有点扭捏。他说他在我到达之前把另一伙我也认识的朋友支走了,那伙朋友让他去吃饭,他坚决不去,说要留下来喝酒,一个人喝。朋友们审问了他几句,就非常狐疑地走了。他模仿凯文审问他的神情给我看,我捧腹大笑。我太了解凯文,他聪明绝顶,疑惑时一定就是那副神情。

  安迪说刚才和他一起喝酒的还有我的前男友大卫。我装作很不在意地问:“那他们所有人都一起去吃饭了吗?”我隐隐有点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和大卫相遇。

  安迪说:“大卫当然是回家睡觉去了。大卫累了。”

  安迪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戏谑的口吻。是的,周五的晚上那个时间回家睡觉,的确有点早。不过,一周的最后一天,大卫总会嘟囔着说,大卫累了。

  大卫说这话的时候,通常都带着十足的自怜自恋的口气,那种神情十分的大卫,以至于稍微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他的口头禅。有时大卫打个哈欠,大家就异口同声地说:“大卫累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大卫了,在这个场合忽然提起他,说起那句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一时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我和安迪就在酒吧里喝酒、说笑,玩很幼稚的石头剪子布。

  玩了一会儿,凯文和几个朋友带着各自的女朋友突然杀回来,当场把我们捉住。几个女孩子全部好奇地看着我。安迪大窘,尴尬得马上借口上厕所,半天才回来。害得我被撂在那里,和满脸狐疑的凯文不腥不臭地寒暄。

  大家喝酒、说笑。安迪被尼克缠住,唧唧呱呱地说话。

  后来安迪半醉,和尼克说话时,悄悄抚摸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简直要人命。”

  我微笑,不理,接着和凯文聊天。我和凯文的交情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他说我再多的坏话我也不恨他,他对我再好我也不稀罕。我就是喜欢他,他如果说他不喜欢我,打死我也不信。我们好似隐而不发的江湖高手,彼此已经对峙了好几年,如果我死了,第一个发狂的就是他。

  到了午夜十二点我要回家。带着酒意的安迪丢下朋友追上来。他有些激动,忽然将我拉进一个角落,把我逼在墙角,用迷乱的眼神看着我。我冷静地昂起头来看着他。

  他要吻我。我坚决地偏过头,不要。冷而坚决。

  他非常生气,调头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毫无反应。没有生气的力气,也没有辩解的力气,我觉得自己很麻木。

  回家后,他给我发短信,情绪很不稳定。我想,可能是我的态度伤了他,就打电话过去。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对待女孩子,真的不知道。他忽然说:“唉,你穿那性感丝袜,简直要了我的命。”

  我开玩笑说:“那你可以自己买一件回家玩啊。”

  他生气了,让我不要说这么没情趣的话。然后大家悻悻道晚安,挂电话。

  第二天是周六,他发短信来道歉,说昨天让我不舒服了,又问我为什么拒绝他。我说我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约会。他又生气了,发誓说再也不追我,让我好自为之。

  过了很久,安迪又给我发短信说:“你应该请我喝咖啡。”我笑了,我也正在想这件事。

  他在嘉里中心喝了近五杯咖啡以后我才到。他很明显已经情绪低落,甚至说话时都有点害羞。在那里,我遇到安迪在美国读MBA时的同学史蒂夫,他问我:“你去过安迪家了吗?那可是北京最好的公寓了。”

  安迪很委屈地叫:“她拒绝无数次了,就是不去我家!”

  史蒂夫打趣说:“对,这样危险的男人,一定是要在公共场合约会的。”我们都大笑。

  然后我和安迪一起去小王府吃饭。他很腼腆的样子。两人说话,无论说起工作还是同学,都很开心。

  吃完饭,他又请我去他家坐坐,随即又失望地说:“反正你也不会同意,是吗?”我知道已经不能再刺激他,否则真的没法相处了,就很随意地说想去坐坐。他大吃一惊,又高兴又慌乱。

  进门看见他的长裤放在桌子上,他急忙收拾。我笑说:“把女人们的内衣也顺便收起来。”他的家很漂亮,公寓设施几乎是豪华,但是很简洁,看不到任何暧昧的痕迹。一个很清爽的单身男人的家。

  他给我倒水,怕我着凉,把毯子搭在我身上。他给我翻看他过去的照片,从童年到长大。后来看DVD,是关于一个军人给几个小孩子当保姆的影片。他看了很开心,说应该也试试带小孩子。我们一直靠在沙发上看DVD,很随意也很舒适。看完DVD,又聊了几句,我说要回家,他就送我下楼。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出去和同学爬山。开车到馨儿楼下的时候,安迪给我发短信问是不是见到同学了;正在山脚准备爬山的时候,安迪又发短信,问我是不是开始爬山了。他一直在默默计算着我的行程,这是个非常有计划而且很细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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