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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类二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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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量牀 雅州府某县有巨绅家,厨藏肉品,率失去,终莫得主名。一日,其西席某自外归,忽睹所蓄巨犬,齿啮高几,以前足承之,人行过庭,至堦侧曝鱼处,罝几其下,一跃升几,以足攫鱼数头,委之地。既移几庭隅,乃将鱼去。主人旋以失鱼挞婢,某具述所睹,为婢解说,犬闻之而遁。 其夜,某寝楼中,忽门辟,而犬衔竹竿入,以度其牀之短长,度毕径去。某大骇,坚扃寝门。次晨,向主人备述其状。主人遣奴四觅,见犬于后山中,以足掘地,置竿其旁,盖将为坎而瘗某于此也。奴大呼狂逐,犬始遁。 ◎野猫为祟 徽州有被野猫所祟者,速或一年,缓则三载,尩羸牀箦,医药罔效,终于不起,无幸脱者。其至也,恣情纵欲,各如其愿,投以所好,男女不论老幼,虽至弥留,心知之而口不欲言。 夜卧后,常有毛蒙茸落于衾褥。殷富之家,恒集什伯人,坐室中,燃炬火,通宵不寐,亦偶有见其形者。 ◎猫鬼为祟 阳春县修衙署,方筑墙。一日,匠未饭,有猫来,窃食其饭及羹。匠大愤,捕得之,活筑墙腹以死。工竣,署中人皆不安,儿童仆从率多病亡。因就巫占之,云猫鬼为祟,在某方墙中。于是拆墙,果得死猫。遂用巫者言,奠以香锭,远葬荒野,自是合署泰然。此道光丙申事也。 ◎三脚猫为祟 道光丙午夏秋间,浙之杭、绍、宁、台一带,传有物祟,称为三脚猫者。每日薄暮,有腥风一阵,辄觉有物入人家以魅人。于是家各悬锣于室,伺风至,奋力鸣击。物畏锣声,即遁。如是者数月始绝。 ◎猫生狗、鸡窝出猫 嘉庆辛未,河南白莲教匪林清煽乱,蔓延数省。是时中州人家有猫生狗、鸡窝出猫之异。 ◎猫作人言 新城王文简公之后裔,咸丰时尚繁盛,旧第犹在。有一猫,能作人言。一日,猫眠于榻,或问其能言否,猫对云:“我能言,何关汝事!”遂不见。 江西某总戎署有两猫对谈,为总戎所偶见,欲擒之。一猫跃上屋去,独擒其一,曰:“我活十二年,恐人惊怪不敢言。公能恕我,即大德也。”遂放之。 道光时,某公子官笔帖式,爱猫,常畜十余只。一日,其夫人呼婢,不应,忽窗外有代唤者,声甚异。公子出视,寂无人,惟一狸奴踞窗上,回视公子,有笑容。骇告众人,令同视之,因问:“适间唤人者汝耶?”猫曰:“然。”众乃大哗,以为不祥,弃之。 永野亭黄门之戚串家有猫,忽作人言,大骇,缚而挞之,求其故。猫曰:“猫无有不能言者,但犯忌,故不敢耳。若牝猫,则未有能言者。”因再缚牡猫挞之,果亦作人言求免,其家人始信而纵之。 光、宣间,通州郭季庭家居,闻州人某畜一通灵老猫,能为人语,初不信,试往觇之。甫至门,即闻猫呼曰:“郭季庭,不信猫能作人语乎?”郭大骇,因就询之。猫自云寿已千余,辽、金时事,犹昨日也,郭问何所服食,长寿乃尔,猫云:“吾于人间物,所嗜惟酒耳。”郭因取佳酿与共酬酢,饮乃无算,以此遂成莫逆交。 ◎白鼠作画 道光戊申十一月,闽县某广文为其妇写照,纸墨笔砚,紫红绀绿,已具备矣。偶如厕,复归房,则遥见一书生与一大白鼠对语。某不敢入,窥于门后。白鼠润毫伸纸,走笔乱画,书生点首,遂搁笔,鼠与书生倏不见。某怖甚,呼家人,入视,则一幅战事图也。 图中有大城一,四面众山环抱,城下死尸无数,河水殷红,一黄马褂红领花翎者方策骑,手提人头三,血犹涔涔然。某夙知术数,见之,大哭不已,知乱事即在目前。因焚其图,挈眷遁海岛。越二年,果有粤寇于金田、花洲、六川、博白、白沙石诸地,同日发难。 ◎鼠供蜈蚣食 成都周副将兆熊,尝于咸丰时剿粤寇而自戕。其官副将时,署有蜈蚣食鼠一事,至奇。某岁,署之后园土有血迹者数日,闻家人言之,初不信。一夕,自往觇,则见众鼠奔赴有火光处,匍匐不动,为隐身而头大斗许之蜈蚣所啮,啮其血至尽者,可十余,余二鼠乃舁鼠尸去。蜈蚣隐,二鼠复为之掩土。 如是者,前后十余日。周以告幕僚,偕之往观者二夕,无所见。乃于一日日当午,命人发土觇之,掘三尺许,得石板,以十余人起之,下深窅,长广各五尺许,又下则有坑,旁通一穴。乃依穴掘之三丈余,见蜈蚣,则身长五尺余也,遂击毙而焚之。 ◎鼠建楼阁 盐城有何姓者,其家主人自以子为本命肖鼠也,乃不畜猫,见鼠,辄禁人捕。久之,鼠大蕃息,日跳梁出入,不畏人。又久之,屋主死,屋改售他姓,恶鼠之横,畜猫,鼠稍戢,顾其猫不数日辄死,如是者数。家置饭盂,以饲猫也,偶检之,有阿芙蓉气,乃知猫为所毒也。又数失钗珥等件,姑妇相疑,不能安居,乃迁去。 至是而屋遂更历数姓,最后梁姓者,以贱价得其屋。不半载,会夏雨涨溢,水积庭中深尺许,有鼠数十百余,首尾相衔,自南接北,如桥然。末后一大鼠长六七寸,徐步之而过,入东廊壁下。雨止,梁以沸汤沃之,啾啾有声,良久不动。 发之,中有楼阁二层,以竹箸为柱,榱桷之属悉备,延袤八九尺,宽亦可三四尺许,玲珑工巧。地上铺木片,藉以鸟毛细草,皆妥贴如人为者。中间最宽,有大鼠死其中。所获鼠盈石。其家毁壁以示人,惟观一次,需数十钱,一日观者数百。有往观者,云完整者才十之三四,其余殆皆鼠为沸汤所浇,跳荡致毁矣。其邻人云,梁所得首饰尚多,然秘而不言。 ◎鼠建冢 开封负郭之居,有郑姓者,其家有大鼠,长盈尺,时出啮物,猫不敢捕。后以机获之,击毙,弃于园,是夜闻园中群鼠啾啾有声,质明视之,成一冢,广轮二尺许,其侧且植一小树。 ◎雄鸡生卵 康熙甲戌十二月,松江吴南林中翰家雄鸡生卵,大如鸽蛋,壳甚坚厚。以椎椎破之,亦具黄白,白如凝脂不散,黄带赤色。 ◎鸡作人言 乾隆乙丑,昆山之黄渡有劳姓家,畜一雄鸡,忽作人言云:“大家要活命。”其家以为妖而杀之。未几,以讼狱破家。 ◎鸦报喜 康熙某科乡试,华亭董含出闱后,返里。一日,忽有群鸦数千头,飞绕其居宅,晓夜屯宿,声喳喳,驱之不去。家人咸以为不祥,村夫辈且谓鸦噪主凶征也。如是者五日,及捷报至,鸦始散,人言亦息,群又言其为报喜也。 ◎鸦为神兵 湖南之清浪滩有伏波庙,庙多鸦,行舟过,辄飞布空中,行十余里始绝。舟人以饭颗或豆腐干等物抛以饲之,鸦能俯仰啄食,或飞集桅樯蓬背,哑哑乞食。舟人谓之为神兵,不敢慢也。 ◎蛇祟妇 长沙李浣士,十二三岁时,读书村塾。塾师性方正,子妇忽遭魔魅,百计驱之,屡为所侮,殊沮丧。一日,有游僧过,请治之。布坛设法,忽见有物如带状,旋舞室中,速如奔电,十数人持梃击之,均不能近,其物亦若求出不得者。僧云:“此蛇妖也。”急持禁咒,其物遂隐,妇亦寻愈。僧云:“再来当不可治。”师因徙宅避之。数月,果来,据妇不去。师郁恨以死,家亦不振,而其妇卒无恙。 ◎蛇血滴银币 瑞安蒋叔南,幼时习闻乡人不经之传说,云蛇类中有双尾四脚者,名曰顺,捕之,用真金刀刺取其两尾之血,分滴于两银币,合置一处,经七日夜,用其一,入夜,自能飞回。东外谷石佛寺僧某因借某姓所畜之顺,取血过多,致死,因以涉讼。 光绪壬寅春,叔南之尊人谋筑室于三折瀑下之龙游洞,方铺土筑基,基中有一石横卧,重可五六百斤,集数工,移而之他。石下之土,其色异他处,中有小穴,工人剖而视之,则一双尾四脚蛇在焉,其色金黄,极美丽。诸工大喜悦,以为顺也,如获至宝,捕而置诸茶桶,急携以报叔南,且致贺云:“君家大福,天锡至宝,取血滴银,一生吃着不尽矣。” 叔南开桶,睹厥状,亦大奇异。蛇之双尾如燕翦,长可四寸许,其全体共长尺余,澄黄光耀,目为之炫。时有一温岭人张姓者,业装裱,并能符箓,素与叔南善,闻之,走告刺血之法,俟旭日东升时,焚香祷祝,且画符五道,焚于蛇之四围,蛇果伏不动。乃以金针刺其尾,取血分滴二银币上,合置一处。经七日,分置各室,未见回复,旋分置于两屉中,亦不验,乃知俗传之妄。 ◎鳖宝纳人臂中 世传西域贾人能识宝,以有鳖宝也。某巨公在伊犁,曾见其人,知其法。其法,遇鳖宝,与之约,相随十年或八年。其物大若豆,喜食物,亦与之约,每日食血若干厘,不及分也。黎明,即以小刀划臂,纳之臂中,自此即能识宝,过期,物自去矣。 ◎虾蟆作雹 某官尝参喇嘛章嘉师,适雨雹,问雹何以成,师漫应曰:“虾蟆所作耳。”某意其诞。师曰:“姑志之,异日见之,当信耳。”后某以事西出嘉峪关,天昏,欲雨,止野庙中,见土人聚观河上,问何故,曰:“视虾蟆作雹。”某顿忆师语,近观之,见虾蟆千万,衔岸土少许,复饮水河中,已,张口岸上,口中皆雹也,大者成大雹,小者成小雹,须臾吐之,风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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