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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生存之道,别无他想,因为她是奴婢。

  午膳过后,大夫来府换药,织心如常伫立于一旁侍候。

  “腐肉似已剔除殆尽,伤口不再恶化,如今只待新肉长出即可。”大夫检视伤口后,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福晋道。

  换妥新药,福晋亲自送大夫出府。

  房内留织心静立,陪伴她的主子。

  雍竣未受臂伤的那一手执着书册,他正低头专注看书,伫立在他身边的婢女,仿佛只是屋内的装饰。

  福晋回来,一进门便问雍竣:“伤口疼吗?”她对长子一向慈爱关怀。

  雍竣长年在外,福晋不能与儿子见面,心底其实充满不愿也感到不满,然而这独子出生富贵,年少之时已野心勃勃,不愿困守在这京城王府,宁愿纵横天下,四海为家,纵使福晋为大贝勒的亲生额娘,也不能拗折大贝勒的鸿图大志。

  “这不算什么。”他答得云淡风轻。

  “这碗大的伤口如此吓人,怎么不算什么?”福晋皱眉。“我看,我得看紧你!伤势未好之前,不许你再出门。”

  “额娘想将孩儿系在裤腰带上?”他低笑。

  “贫嘴。”福晋假做生气,然后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伤的?你得说个明白,否则你阿玛回府,我怎么交代?”

  他敛眼低眉,淡声答:“早在十多年前,皇上已开放晋商贩盐,不过各省仍有私贩。其中盐路混杂,各路帮派人马都想买通京城关系,如此,谈判之时,不小心难免误伤。”他轻描淡写。

  “误伤?这伤势这么重,哪里像是误伤!再说,你几时做起盐路的生意?”福晋问。

  “普天之下,还有什么生意不得做?”雍竣嗤笑。“额娘话问得古怪。”

  “普天之下,又有谁不知你是什么人?竟敢误伤你!”福晋板起脸道。

  “沉甸甸白银,任谁见了都能壮胆。何况,杀头生意有人做,赔本生意没人干。为钱财亡命,是人之常情。”

  福晋皱眉。“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可就是别教我担心!再说,要是你阿玛知道,你在外头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见了这般情景,也绝不会再让你出门。”

  他收起笑,笃定淡道:“阿玛不会。”

  福晋明白她的夫君,无话可说。“总之,你得体谅体谅你额娘的心,伤不好就不许再出远门。”福晋撂下话。

  之后,不待他开口,福晋站起来离开屋子,好教她的儿明白这是个严厉的命令。

  福晋去后,雍竣的眼神转到他的丫鬟身上。

  织心的眼,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前已避开。

  “刚才我额娘说的话,你懂吗?”他问。

  “大贝勒问奴婢吗?”

  “你明知道我在问你!”

  她慢慢转眼直视他。“奴婢懂。”

  他嗤笑。“你懂什么?”

  “奴婢懂福晋爱子的心。”

  “废话。”他说。“屁话。”再嗤之以鼻。

  织心转开眼。

  “怎么?没话好说了?”他又问。

  “大贝勒要奴婢说什么?”

  “除了废话、屁话外,什么都可说。”

  她垂下眼,平声回道:“奴婢只会说废话、屁话。”

  雍竣眯眼。“你说什么?”

  “奴婢只会说废话、屁话。”她再说一遍。

  雍竣掀被,然后下床走向她。

  织心不动,她僵凝,瞪着主子,直至他走到眼前。

  他沉声质问:“废话、屁话是我说的,你拿我刚才说的话来说嘴,是跟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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