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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呸!运河里哪来的风险?出了事,在下兄弟去挡。”

  “不行,你……”

  虬须大汉扣住了水夫头儿的右手一扭。

  水夫头儿哎呀一声惊叫,顺势乖乖转身。

  虬须大汉左手勒住了水夫头儿的咽喉,怪叫道:“你这厮敬酒不喝喝罚酒,你再说一声不行,大爷勒断你的鸡脖子。”

  另一名船夫赶忙奔上解围,大叫道:“你们敢撒野……”

  枣色脸膛大汉右手疾扬,“噼啪”两声给了船夫两个耳光,然后一把抓住船夫的腰带向上举像是举灯草般轻快,笑道:“哈哈!不撒野便坐不到船,丢你下河去洗个水澡。”

  “救命!”船夫扭动着叫。

  柏青山恰好闻声出到舱面,悄然移近枣色脸膛大汉身侧,伸手扣住了大汉的曲池穴,控制了大汉的整条膀子,笑道:“老兄,算了,水冷得很,洗澡会伤风的。”

  大汉举人的右手失去了伸缩能力,人不能放下,扭头死盯着柏青山,冷笑道:“阁下,你在玩火。”

  “船上玩火不要紧。”他笑答。

  虬须大汉已放了水夫头儿,将手杖丢入河中,手伸向柏青山道:“阁下小心失闪……”

  柏青山的左手一翻,两人的大手互相扣住了脉门,道:“人活在世间,行事总不能完全如意,失闪算不了什么,只要禁得起失闪便可。”

  船开始震动,两人的脚下,厚重的舱面板开始有了异声。

  客人们纷纷向外退,被举起的船夫仍在叫救命。

  船开始倾侧,然后下沉、上浮;上浮,下沉,不往左右摇晃。

  互相扣实的两条铁臂有颤动现象,两人的脸色徐徐在变。

  “格格……”舱面板传出剥裂声,板缝徐张。

  虬须大汉说话了,低声道:“两仪神功。你在用阳罡大真力,下一步准备用阴煞大真力毁在下的经脉了。”

  “在下从不因小故伤人。阁下好纯的乾元一气功,贵姓?”柏青山问。

  两人的手放开了。

  枣红色脸膛大汉将船夫放下,说道:“你走,在下兄弟两人碍不了你的事,开始。”

  柏青山含笑招呼,说道:“得罪得罪,大冷天要叫人洗冷水澡,在下不得不请你老兄高抬贵手。”

  枣红色脸膛大汉揉动着手肘,苦笑道:“手是抬高了,就是放不下来。阁下,你这一手值得骄傲。”

  虬须大汉取下包裹,向柏青山低声道:“阁下,借一步说话。”

  三人往右舷角扶栏而立,大汉又道:“在下姓太叔。请教老弟尊姓大名。”

  柏青山眼中一亮,笑道:“且慢!复姓太叔的人不多。京师有一位以乾元一气掌威震北地的伏龙太岁。”

  “区区太叔云长。”

  “哎呀!大水冲倒了龙王庙。”柏青山低叫。

  “你是……”

  “兄弟柏青山。”

  “咦!明伦公……”

  “那是家父。”

  伏龙太岁太叔云长一巴掌拍在柏青山的肩膀上,大叫道:“好小子!你这么大了?只听说明伦公有三位公子,你是……”

  “我是老大。”

  伏龙太岁拍拍脑袋,道:“该死,我已猜出你用的两仪神功,便该想到令尊的,该打,该打。来,替你引见一个人,这位是大漠瘟神仇定远,关外的蒙人游骑,见了他准活不成,这绰号是蒙人替他取的。”

  两人行把臂礼,柏青山笑道:“仇兄,幸会幸会,请多指教。”

  大漠瘟神豪爽地一笑,道:“指教?别开玩笑,幸好没跟你打架,我这自命是铁打铜浇的身躯,可受不了两仪神功的两种刚柔大真力的摆布。说真的,幸会幸会。”

  柏青山剑眉深锁,低声问道:“两位来自京师,是否与那位王爷有关?”

  “不错,你知道那位王爷是谁?”伏龙太岁反问。

  “能劳动两位的大驾暗中护卫,这位王爷定是位贤王,是不是在京的王爷?”

  “不错,未就藩的王爷。”

  “在京的王爷,未就藩的只有岐惠王、益端王……我猜是益端王。”

  “对,不错吧?”

  “唔!不错,他是在京的龙子龙孙中,最敦厚的一位小王爷,他来……”

  “到杭州游玩,查办右参政一件大案,准备回京奏明圣上,因此沿途受到右参政收买的凶手一而再行刺,意图劫夺罪证加以毁去。”

  “这些凶手是些什么人?”

  “只捉到一些小爪牙,主凶尚无下落,听说你这条船有高手隐伏,因此……”

  “因此两位下船来卧底?”

  “既然是你在此地,咱们白来了。”

  “我可以告诉你几个可疑的人,你并未白来……”柏青山将昨晚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伏龙太岁冷笑一声,若有所得地道:“妙极了,这得好好谢你,我知道是谁主持了。落日岭双雄听命于灵隐寺的知客僧华严大师,华严贼秃是早年的天狼乌家骐,也是落日岭双雄的师叔,远逃万里至西湖灵隐出家避仇。至于那位范庄主,定是潜山紫云山庄的阴风客范紫云,他与云岭双魔交情不薄,也是右参政那位内弟的亲家。呵呵!难怪有两拨人行凶,原来是狼狈为奸的双方当事人,皆全力召集党羽相图。老弟要不要助咱们俩一臂之力?当然,如无必要,咱们不敢请你出面。”

  柏青山拍拍胸膛,笑道:“一句话,如有所命,我替你们摇旗吶喊就是。”

  伏龙太岁困惑地打量着他,似乎颇感意外。

  “你看什么?”柏青山问。

  “年头变了,深感意外而已。”伏龙太岁怪笑着说。

  “有何意外?”他惑然问。

  “令尊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极少干预外事,修养到家,不屑替官府出力……”

  “少废话!我帮忙你们,并非是替官家出力……”

  “呵呵!我知道,咱们俩谢谢你看得起我们,这份交情……”

  “也不是交情问题。假使两位为非作歹,我可不会助纣为虐。只要官家真肯为民除害去弊,我义不容辞。”

  “好,快人快语。叫船家靠岸,咱们前途见。”

  “你们……”

  “要及早安排,让那些黑道朋友们皆大欢喜。”

  “你是说……”

  “天机不可泄漏,主持其事的人是足智多谋的一位前辈,他会好好安排,咱们两人只负责跑腿,因此无可奉告。”

  船向右岸靠,两人上岸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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