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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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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婆如果不丢拐杖,势必又撞树上,但她居然在危急中突然伸脚蹬住了树干,一声沉喝,全力拔杖。 岂知她又上当了,秋岚恰好双手疾松。 老乞婆用力过猛,身不由己,向背后的巨树倒撞而退,“砰”一声大震,撞得巨树枝叶摇摇她自己也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打她?”先前用散音传话的人叫。 秋岚知道不打不行,不然难以脱身,一闪即至,飞起一腿,将老乞婆的拐杖踢掉,下手不留情,双拳快逾电闪。女人的胸腹不能打,老婆婆也是女人,打不得,他先来一记“双风贯耳”,但只用上半招,拳着肉即收。“噗嗤”老乞婆的左右耳前挨两记狠击。 接着,拳又变掌,“左劈掌”,“右劈掌”。然后是“左冲拳”,“右冲拳”。前两掌砍向左右肩颈,后两拳在老乞婆脸上开花。 秋岚知道老乞婆练有无极气功,不怕外力打击不怕毒蛇咬,但双方都是内家练气高手,拼斗时看谁练得精纯,同样可以予对方致命一击,不然,每个练气的人都刀枪不入,世间岂不全成了打不死的人的世界了,他用的力道相当沉重,老乞婆的气功虽则练得到家,但同样禁受不起他用璞玉归真奇学所发的沉重打击。 在掌拳的连珠暴响声中,老乞婆不住闷哼,双手狂急地封架,并护住双目,但封不住架不着的,背部顶在树干上,想移动也力不从心。 “噗嗤!”秋岚再飞两拳,击中老乞婆的眼眶,突然退后两步,不客气地说:“老婆婆,拾回你的叫化拐,走你的路,在下不想杀人。” 老乞婆双手掩住双目,虚弱地俺在树上,不住喘息,咬牙切齿地叫:“留下你的名号,老身记住今天的奇耻大辱,你……” 笑弥勒跃跳,用一声哈哈打断她的话,大声说:“蒙面兄弟,除恶务尽,这个老疯婆名列二狂人,杀人如麻,血腥满手,今天不杀她,不知以后还要枉死多少无辜,杀了她不啻救活了多少人让我来动手,哈哈!送她到酆都地狱。” “不!由她去吧!”秋岚直率的拒绝。 老乞婆切齿叫:“笑弥勒,你这畜生……” “她还发狂哩!不杀她怎成?”笑弥勒大叫。 秋岚向笑弥勒打眼色,道:“好吧!她既然还发狂,挖出她双眼就是了。” 老乞婆大惊,怎敢再狂?她并非真狂,而是她在江湖上的行为近乎疯狂而已,听说要挖她的眼睛,她比任何人都清醒,放开双手,露出乌青的眼眶,俯身在地上乱抓,抓住了拐杖踉跄而逃走,跌跌撞撞鼠窜而去。 “哈哈哈哈!蒙面兄弟,今天你打得真痛快。”笑弥勒注视着老乞婆狼狈而逃的背影,捧腹大笑。 秋岚却向北面树林深处不住用目光搜寻,突然高声叫:“刚才发话的前辈,可否请现身赐教呢?晚辈恭聆教益。” 空山寂寂,远处山林间蝉声隐隐,没有回音,也不见有人现身。 秋岚连叫三声,始终不见回答,笑弥勒摇头道:“这人定然是遁世隐修的高人,不会现身的了,兄弟,可否以真面目相见,在下先谢过兄弟救命大恩。”说完,长揖到地。 秋岚避过一侧回礼,说:“柳兄,恕在下不能以真面目相见。” “老弟台尊姓大名,难道也隐瞒不成?”笑弥勒问。 “在下有难言之隐,柳兄见谅。” 笑弥勒点头笑道:“老弟,你定是将乔姑娘送至码头的人啰!” 秋岚只好点头,说:“在下为了要追踪金四娘,所以……” “这是说,老弟当然也是送乔小诚返舟的山壮士,是么?乔姑娘虽痛苦难当,但人是清醒的,我已经在她口中,知道昨晚炎山忠义堂的事了。老弟,你毕竟江湖经验太差,蒙了脸,但你这一身天蓝色直裰并未换过哪!” 秋岚苦笑,点头道:“事情来得太急,无可奈何。” 笑弥勒神色一怔,凛然地说:“乔姑娘说,假如他不是亲眼见你现身从梁上飘落,在危急中拉开金四娘救了飞龙秋雷,她便会认为你就是飞龙秋雷哩!你的相貌与飞龙秋雷太像了,老弟,希望坦诚相告,你与飞龙秋雷是不是同胞兄弟?” 秋岚心中暗惊,暗暗佩服乔姑娘精明,也佩服笑弥勒的眼光,低声道:“柳兄,你能否守秘呢?” 笑弥勒庄严地点头,说:“柳某以西安柳家的门风作为保证,老弟一旦叫我不说,我绝不吐露任何一字。” ▼第八章 三峡险 秋岚拉下蒙面巾,笑弥勒双眼瞪得大大的,惊叫道:“天!你和秋雷简直像是一个人,只是脸容慈和,身材高壮结实而已,不留心的人,是不易分辨的。” 秋岚收了黑巾,说:“秋雷正是舍弟,但他并不知道我也练了武艺。我兄弟自小因家难而分散,十余年天各一方,我做梦也没料到他会在江湖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令我心中愧疚。柳兄,不瞒你说,舍弟根本不会接受我这做兄长的好言劝解,但我将尽力一试,希望他迷途知返,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无论如何,我要尽力而为,在我未死心之前,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尚请兄台答允。” 笑弥勒神色黯然,苦笑道:“老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在为令弟请命。我可以告诉你,江湖人对令弟的底细知之甚详,去年石淙村天门峡之会,令弟已经将师门告诉了青云客,他是终南狂客的弟子,江湖中敢与终南狂客作对的人,不多见,金四娘的底细,江湖上也有少数人知,令弟和金四娘同行,明眼人便可看出令弟必定与金神金祥有关,请想想看,谁敢找令弟的晦气。你知道,中州许、乔两家,对江湖事一向不相闻问,寒舍虽是西安的武林世家,也不过问江湖恩怨,这次如不是乔姑娘姊弟命在旦夕,我也不敢公然出头,所以说,如果令弟不直接招惹许、乔两家的人,绝不会有麻烦。我,惭愧,最多与令弟拼个平手,怎敢惹他,只求他不找我的晦气便阿弥陀佛了,老弟,你我撇开救命之恩不谈,交浅言深,休怪我直言,真正能制止令弟妄为的人,是你,他人无能为力。至于如何进行,我不敢妄论。” 笑弥勒的话说得很婉转,但秋岚已听出他话中的含意,他不敢妄论,已明白的指出如果用亲情不能打动秋雷,只好用武力来解决,不然怎说“制止”二字? 秋岚默然,久久叹口气说:“我只能尽力而为,尽其在我,唉!真令人烦恼。柳兄,目下你已不能出面,这次你将内情说出了,大大的失策,还是让我去找金四娘为上。柳兄有何打算?” 笑弥勒后悔不迭的说:“我想不到金四娘如此难缠,竟反而在乔家姐弟的身上,打我那亲家翁的主意,我弄巧反拙了。老弟,我出面毫无用处,既胜不了金四娘,求亦无效,再前往也是枉然,我看,一切拜托老弟了。” “我准备在五天之内,无论如何得将解药弄到手。金四娘和舍弟必定到夔府,我先赶去,柳兄可以返回酆都,船放夔府等候消息。” “好,就此决定。” “酆都都至夔府,有近六百里水程,必须快赶。乔家的船是重庆水上飘林静波的快舟,不消两天定可赶到,你怎能赶到?”笑弥勒担心地问。 “我自有办法,还有,金四娘在酆都客栈留有两个侍女,她的船是天生药行的货船,柳兄可盯住她们,可能知道金四娘的去处,咱们这就分手。” 两人互相叮咛一番,行礼而别。秋岚走了几步,扭头说:“柳兄,乔家的船,不可挂名旗,只消挂一条绿纱,我便可以找到的。” “好,老弟心细如发,我放心了,祝顺利。”笑弥勒答。 两人分手各奔南北,匆匆赶路。秋岚不再用黑巾蒙面,展开轻功向忠州飞赶。 一个灰影飘出小径,在半里从衔尾急迫,脚程快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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