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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谷逸道:“魏香主,大伙儿共事多年,总该有个交情……”

  那粗壮大汉道:“换了别的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卖交情,可是这件事不同,一方面我是奉命行事,另一方面也事关总座……”

  谷逸道:“魏香主既不肯卖交情,那就算了,可是我不愿意回去!”

  那粗壮大汉脸色一变,道:“怎么说,你不愿意回去?”

  谷逸毅然点头,道:“不错,我不愿意回去送死!”

  那粗壮大汉笑道:“没想到谷爷有这么大的胆,瓢把子交代过了,谷爷不愿回去也可以,那就由我代他在这儿办了!”

  谷逸双眉微挑,道:“怎么,你要办我?”

  那粗壮大汉道:“不敢,这是奉命行事。”

  谷逸淡淡一笑,道:“恐怕魏香主是假公济私吧?”

  那粗壮大汉冷哼一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探怀摸出一支三角小旗,旗面上绣着一匹健马,白底黑花,异常醒目。

  谷逸脸色一变,道:“乖乖,瓢把子竟下了铁骑令了!”

  那粗壮大汉道:“见旗如见瓢把子,谷逸,你身犯何罪,还不跪下!”

  谷逸脸色又是一变,道:“魏如虎,你莫忘了我在铁骑会中的身分!”

  那粗壮大汉魏如虎大笑说道:“姓谷的,你如今是铁骑会的罪犯,已经没有资格再谈身分了,姓谷的,你且答我一句,你跪是不跪?”

  谷逸冷笑说道:“魏如虎,你小看姓谷的了,别人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今天就看看咱们谁狠!”

  魏如虎面透狰狞色,双目暴射凶光,笑道:“好哇,我倒要看看你姓谷的有多大道行……”

  三角小旗一展,喝道:“上,大伙儿把他剁了!”只听铮铮连声,十几柄鬼头单刀同时出了鞘,那天井中的十几个青衣大汉一齐围了上来。

  适时,庙口响起了一声豪笑:“干什么,你们要在这药王庙里杀人?”

  铁骑会众匪闻声投注,只见那庙口并肩站着两个人,自然,那一个是索飞,一个是邹长风。

  魏如虎有眼无珠,目中凶光灼灼,喝道:“你两个是干什么的?”

  索飞笑了笑,道:“过路的,听见庙里要杀人,进来看看!”

  魏如虎道:“那么我告诉你,这是江湖帮会私事,不许任何人管,任何人也管不了,识趣的赶快出庙去吧!”

  索飞笑道:“我既然进来了,那能就这么出去?”

  魏如虎发了凶性,刚要有所举动。

  忽听那瘦小汉子低声说道:“老魏,咱们庙门口的人,让人给放倒了!”

  说得是,要不然人家怎么进来的?

  魏如虎脸色一变,冷笑说道:“敢情是有心人,我走眼了……擒下!”一声叱喝,两名青衣大汉转过身躯,抡刀便扑。

  索飞背负着手,站在那儿没动,邹长风却大袖双挥,猛然一抖,只听两声惨嗥,那两名青衣大汉身形飞起,口中鲜血狂喷,砰然摔落天井一角。

  这一手,立即镇住众匪,谷逸不愧机灵,他身形一闪,已溜到索飞身边。

  众匪定过神来,魏如虎首先大叫:“好哇,姓谷的,你吃里爬外,竟敢……”

  谷逸截口说道:“魏如虎,你少废话,今儿个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了,你知道这两位是谁么?这两位一个是……”

  那白净脸汉子阴笑说道:“管他是谁?大伙儿上,连这两个也一起剁了!”话声方落,那十余名青衣大汉纷纷腾身,一涌而上。

  索飞淡淡一笑道:“你们大概是杀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客商惯了!”

  他脚下未动,与邹长风四掌翻飞,一时但听惨嗥四起,刀飞人仰,转眼间那十几名青衣大汉全都躺在血泊中。

  那仅剩的三位香主不由大骇,魏如虎失声喝道:“你两个到底是……”

  谷逸截口说道:“魏如虎,眼瞪大些,站稳了,这位是北虎索霸王……”

  一语未了,魏如虎等三人眼是瞪得够大的,可是脚下却没站稳,退了两步,翻身便跑。

  索飞跟邹长风没动,眼见魏如虎等三人掠上庙墙,蓦地里沉喝震耳:“还想走么,下去!”

  墙外,闪电一般翻上六名黑衣大汉,十二只铁掌齐递,闷哼迭起,砰然连声,魏如虎三人由墙上栽了下来,或躺或爬,寂然不动。

  转眼之间,铁骑会十余匪徒全部躺下,索飞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一挥手,率众出庙而去,索飞等走了,步履声越去越远,渐渐地听不见了。

  此际,怪事倏生──三名铁骑会香主中,那身材瘦小姓侯的一名,竟突然翻身爬了起来,铮地一声,由他怀里跌落了一样东西,那是半块护心铜镜。

  可是他没管那么多,伸手一探魏如虎与那白净脸姓岑的香主鼻息,摇摇头,旋即腾身飞射而逝。

  他身形方逝,驼铃声起,叮铃而至,及墙外停住,紧接着人影闪动,由那墙头翻进两个人来。那赫然竟是萧涵秋与桑古月!

  入目眼前惨状,萧涵秋眉锋一皱,道:“桑大哥,这是……”

  桑古月身形一闪,扑上神殿,弯腰拾起一物,那是魏如虎适才匆忙丢下的三角小旗铁骑令。

  他举旗迎风一展,道:“恩主,这些是铁骑队匪徒!”

  萧涵秋眉锋又复一皱,但倏地,他目闪寒芒,道:“桑大哥,看见了么?那是索霸王的巨灵掌!”

  他目光凝注处,是天井中那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尸体上,有的印着一只蒲扇般的掌痕!

  桑古月抬眼投注,神情一震,道:“不错,恩主,怎么索霸王他赶到了……”

  萧涵秋道:“他本是要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桑古月道:“那么,恩主,他击毙这多贼徒,怎单留那一个活口?”

  萧涵秋点头说道:“那可能是条漏网之鱼……”一眼瞥见地上那半块铜镜,遂又接道:“桑大哥,我没有料错,适才那人前胸藏有护心镜,他有可能是诈死瞒过了索霸王,桑大哥,咱们快走,看看那人往那儿去,别让索霸王赶在了前头!”

  说着,与桑古月双双掠出墙外,跨上骆驼,临走,桑古月还带走了那枝三角旗铁骑令。

  萧涵秋与桑古月两匹千里明驼,始终不即不离,不急不徐地缀在那铁骑会姓侯的香主后面。

  一路之上,那姓侯的香主仅仅在两处小镇之上打过尖歇过脚,却未见他跟什么人接过头。

  两天之后,萧涵秋与桑古月跟着他进了一个较大的城镇。

  这地方叫嘉卜寺,这嘉卜寺较张北更深入关外,自然,这嘉卜寺的关外景象也较张北来得更显著。

  在这地方,除了到处可见骆驼之外,还可看见一些碧眼高鼻梁,那服饰怪异的蒙古人。

  在这嘉卜寺西郊,有座寺院,名字就叫嘉卜寺。

  这座寺院很大,香火也很鼎盛,可是,那进进出出的几几乎全是那些碧眼高鼻梁,服饰怪异的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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