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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邹长风突然说道:“禀大爷,铁骑会另外有人到了张北。”

  索霜哦了一声说道:“在那儿?都是些什么人?”

  邹长风道:“回大爷,这要问谷飞鼠!”

  谷逸未等索飞发问,便爽快道:“索爷,那是铁骑会的三个香主还有些弟兄,在药王庙!”

  索飞道:“他们到张北来干什么的?”

  谷逸神色一黯,道:“龚家寨的事儿,他们怪上了我,一方面是接应总巡察百臂殃神万俟玉,另一方面恐怕是要整我。”

  索飞道:“龚家寨的事不能怪你,因为你碰上的是宇内第一奇才南龙圣手书生,再说,你也是铁骑会的……”

  谷逸摇头苦笑,道:“索爷,铁骑会的人,是不讲这些的,大伙儿认为谁该死,谁就该死,便是跑也跑不出十里去!”

  索飞浓眉微扬,笑了笑,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谷逸带着悲惨意味苦笑说道:“索爷,您说我能怎么办?一无靠山,二无亲朋……”

  索飞道:“你不是有个北京城里响当当人物的兄弟么?”

  谷逸窘笑说道:“索爷,我没长眼,不知道索爷跟邹总管当面……”

  “不!”索飞摇头说道:“我认为你跟谷飘风是兄弟!”

  谷逸一怔,道:“索爷,您的意思是说……”

  索飞道:“你们两个相貌差不多,又同是以鼠为号,何不当成真!”

  谷逸脸上陡现惊喜色,道:“索爷,您可否说明白点……”

  索飞笑道:“谷飞鼠,听着,我手下已有个灵鼠谷飘风,假如再有个大漠飞鼠谷逸,岂不传为武林一段佳话……”

  谷逸激动得发抖,离座而起,砰然一声跪了下去:“索爷,索爷,谷逸这儿给您叩头了……”

  索飞一笑喝道:“长风!”

  邹长风应声把谷逸扶了起来,谷逸颤声说道:“索爷,谷逸是前生修来的,从此死心塌地的跟定了您,不惜蹈汤赴火,脑浆涂地,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索飞哈哈大笑,道:“谷飞鼠,从现在起,你是我索飞的人了,我看谁还敢动你,走,带我到药王庙去一趟!”

  谷逸讶然说道:“索爷,您是要去……”

  索飞道:“我要为这多年来惨死关外的客商要笔债去!”

  谷逸迟疑了一下,毅然躬身:“属下遵命!”

  索飞一摆手,道:“长风,找几个人跟我去!”

  邹长风应了一声,转身出门,索飞跟着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谷逸肩头,道:“谷飞鼠,走吧!”

  索霜突然叫道:“哥哥,我跟小岚呢?”

  索飞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你跟小岚在这儿下盘棋,我很快就回来!”

  索霜一摇头,道:“不行,我不下棋,我要去!”

  索飞笑道:“算了,阁下,这么一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也不怕扎眼,三里之外,人家就已瞧见你了!”

  这句话,令得索霜闭上了檀口,也嘟起了小嘴儿,赌气地坐了下去,索飞则三不管的哈哈大笑领着谷逸,大步出门而去。

  ***

  药王庙,在张北东郊,它座落在一片树林子之前,在外面看,那庙外地上爬伏着几匹骆驼,看不见人影。

  而庙里,却三五成群地坐着十几个粗壮大汉,天井里那几个团坐一堆,在那儿喝酒,掳胳膊袖子露胸膛,那吃像看来怕人,嘴里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神殿里坐着三个,这三个年纪约莫都在三十上下,一个瘦小,一个粗壮,一个白净脸。他三个穿的全是长裤,及胯的破皮袄,头上戴着一顶风帽,腰里扎着一条宽皮带。他三个吃相虽然也够瞧的,但却比天井里的那几个,要斯文得多,出口也并非全是脏话。

  只听那粗壮大汉一拍大腿道:“娘的,我就不信邪,凭总座那种身手,会栽在龚家寨……”

  那瘦小汉子满脸狡诈刁猾色,两眼一翻,道:“你知道什么?他不是栽在龚家寨,而是栽在……”

  “我知道!”那粗壮大汉道:“是栽在萧涵秋那酸种手里!”

  那瘦小汉子道:“这不就是了么?那你还不信个鸟!”

  那粗壮大汉道:“你让我信那一门儿?要不是谷逸那老……”

  “对了!”那瘦小汉子叫道:“这老耗子怎么还不来,莫非他脚底下抹了油?”

  “抹他娘的油!”那粗壮大汉道:“他不溜还好,只要一溜,那就表示他做贼心虚,既然这样,咱们就不必再留情了,让他跑吧,他娘的他要能跑出十里之外,我这个脑袋给你当夜壶!”

  那瘦小汉子咧了咧嘴没说话,但他一眼瞥见那白净脸汉子坐在那里直发呆,却立即叫道:“喂,老岑呀,你既不吃喝,又不说话,坐在这儿出他娘的那门神呀?莫非又在想……”

  那白净脸汉子倏然惊醒,阴笑说道:“我当然想,难道你不想?”

  那瘦小汉子道:“想有什么用,能看不能吃,老岑,我看算了吧,你要是敢碰碰她,小心你那颗脑袋那条命。”

  那白净脸汉子一震说道:“老侯,你懂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是真能跟她真个一番,我死也甘心!”

  那瘦小汉子道:“既然这样,没人拦你,你去做你的牡丹花下风流鬼吧!”

  那白净脸汉子嘿嘿笑道:“怎么,老侯,你当我不敢?”

  那瘦小汉子道:“既然连他娘的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真的,老岑,有时死并不比活着难受!”

  那白净脸汉子正要接话。

  忽听步履响动,一个青衣汉子飞奔进庙中,直上神殿,近前恭谨躬身,低声禀道:“禀三位香主,谷老到了!”

  三人闻言,立即站了起来,那传话的青衣汉子又道:“犹在百丈外,但马上即可到达。”

  那粗大汉子摆手说道:“你去吧,没你的事了。”

  那青衣汉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刚走,庙门外又响起了步履声,一条瘦小人影推开庙门,进得庙来,正是那大漠飞鼠谷逸!他近前目光一转,发话说道:“三位香主,谷逸报到,何事见召?”

  那粗壮大汉脸色一变,冷哼说道:“我三个是奉了总瓢把子之命,特来接应总座跟谷老的,没有想到,只接着了谷老一人!”

  谷逸平静地道:“那我很不敢当,三位只能接我一个人了,总座陷在了龚家寨!”

  那粗壮大汉道:“听说了,所以请谷老来──”

  谷逸望了他一眼,道:“魏香主,我来了,你魏香主打算怎么办,说吧!”

  那粗壮大汉冷笑说道:“我还能把谷老怎么办?只不过是奉瓢把子之命,请谷老你回去一趟,向瓢把子及弟兄们有个交代。”

  谷逸道:“我说过,那不能怪我!”

  那粗壮大汉道:“我也听说了,但那难不成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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