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獨孤紅 > 河山血淚情 | 上页 下页


  顯然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本來嘛,能藏身這麼一棵大樹上,又能從樹上頭落下來,輕得像片樹葉似的,豈是一般普通人?換誰,誰也看得出來。

  英挺莊稼漢沒答反問:「以你看呢?」

  「我問你!」

  「種莊稼的應該算是那條線上的?士、農、工、商,應該算是農……」

  「這麼大熱天,你反穿什麼皮襖!」

  英挺莊稼漢話還沒說,一名精壯黑衣人就掄兵刃撲了過去,快得像一陣風。

  可是,就在這時候,怪事發生……

  只聽英挺莊稼漢淡淡輕喝:「站住!」

  精壯黑衣人還真聽話,馬上就站住了,一點遲疑都沒有,只是,他一臉的驚怔色!

  其實,何止精壯黑衣人驚怔,佝僂老者、瘦高馬臉黑衣人、另一名精壯黑衣人,都為之驚怔!

  只聽英挺壯稼漢又道:「你太毛躁了,你們吵了我的覺,我還沒找你們呢!」

  瘦高馬臉黑衣人說了話:「我再問一聲,你是那條線上的?」

  「你怎麼還問,種莊稼的應該是那條線上的,你還不知道麼?」

  「好吧!你既不願說,我們兄弟也不能勉強,你說我們兄弟吵了你的覺,明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你倒不失為一個爽快人,很簡單,我跟你們要樣東西。」

  「什麼東西?」

  「人跟馬車,我都留下。」

  「你是說不管死人活人!」

  「不錯。」

  「你有意思!」

  「沒有意思就索然無味了,是不是?」

  「那倒是,只是,你一個種莊稼的要這人車幹什麼?」

  「用處大了!」

  「能說說麼!」

  「沒什麼不能的,馬,我可以用來耕田,車,我可以用來拉貨,人,姑娘可以侍候我的爹娘,老人可以幫我看家兼顧牲口。」

  「你要個死人又幹什麼?」

  「人死入土為安,我若不幫他們料理後事,他們又怎麼能安心待在我家。」

  「倒是都說到了,也挺會安排。」

  「姑娘可以侍候你的爹娘,老人可以幫你看家,照顧牲口!」

  「不錯。」

  「你知道不知道,這姑娘跟老人都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不必知道!……」

  「看眼前情景,他們應該在落難中,是不是?」

  「可以這麼說。」

  「這難,是你們兄弟帶給他們的,是不是?」

  「不錯!」

  「那麼,我從你們手裏把他們要過來,等於是救了他們,替他們免災去難,他們還不該感恩圖報麼?」

  「該!」

  「這就對了,感恩圖報可以結草銜環,我何必管他們什麼來頭!」

  瘦高馬臉黑衣人笑了,還直點頭:「有道理,有道理!你的確有意思,你的確有意思!」

  「是麼?」

  「當然,只是……」

  「只是什麼?」

  「要看你能不能把人家留下。」

  「你的意思是你不給!」

  「你說著了。」

  「這人跟車,是你的麼?」

  「我看上的,我截下的!」

  「現在我看上了,我又從你們手裏截下了。」

  「這就是我剛才所說,要看你能不能!」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你要是真不知道,不要緊,問他,他知道。」

  英挺莊稼漢抬手一指,他指的是那很聽話的精壯黑衣人。

  瘦高馬臉黑衣人臉色一變:「我知道他知道,只是我認為那還不夠!」

  「還不夠,樹上有這麼大個人,你們居然茫然無覺,還好意思站在這兒跟我談夠不夠!」

  的確,就憑這一點,可以不必跟人家談別的了,乖乖的轉身走路,那是知進退,識時務。

  瘦高馬臉黑衣人臉色變了一變,沒說話。

  顯然,他沒有轉身走路的意思。

  也就是說他不知進退,不識時務,也難怪,在這種節骨眼上,真正能知進退、識時務的人並不多。

  「你最好三思,我這個人非萬不得已,只願意憑口舌解決爭端,要是非動手,今天沒睡好覺,我可是火氣正大。」

  「不妨讓你知道,今天我火氣也很大。」

  瘦高馬臉黑衣人這話剛說完,怪事倏生……

  沒見英挺莊稼漢動,他手裏已然有了兵刃了,不只是有了兵刃了,還不只一把,而是三把,還跟三名黑衣人的兵刃一模一樣。

  三名黑衣人一怔!

  佝僂老者則怔住了。

  三名黑衣人一怔之後大驚,驚得他們三個瞪大了眼張大了嘴,不只說不出話來,而且出不了聲。

  沒別的,因為他們三個發現,英挺莊稼漢手裏的三把兵刃正是他們三個的兵刃,怎麼會到了英挺莊稼漢手裏?他們三人一點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又有了驚人的事兒……

  英挺莊稼漢左手拿著三把兵刃,右手伸出食指,一下一下的在三把刃上敲,每敲一下,兵刃就錚然作響,然後斷了一截,很快的,其中一把兵刃已經斷得只剩下了柄了。

  這就夠了。

  還用跟人家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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