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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锦曦被他看得满面通红,低声道:“日头大,锦曦大病一场,身子受不住,这就回房了。”

  侍从早被徐辉祖支开,锦曦咬牙撑着起身,脚步虚浮,太子已伸过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她身体无力,恨得直翻白眼。”锦曦唤侍从前来便是。”

  “没关系,你是辉祖的妹妹,我与辉祖是儿时玩伴,他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朱标极享受这时的软玉温香,明明从凉亭到绣楼不过几步路,却缓缓地行了片刻工夫。

  锦曦强忍着恶心回到绣楼,说什么也不肯让太子进屋。

  朱标微笑道:“好生歇息,改日我再叫太医来瞧瞧。”

  语气中的亲昵之意毫不掩饰。

  锦曦勉强一笑,掩上了房门。

  太子离开不久,徐辉祖便笑着出现,“锦曦,太子对你钟情得很哪!你要知道如今常妃身体虚弱,燕王凤阳之行回来,皇上大怒,若不是吕妃身怀子嗣,当场就赐她白绫了。东宫空虚,你是魏国公长女,这是你的机会,将来……”

  “大哥之意是锦曦入主东宫的最佳时机到了?”

  “是,也是将来我徐氏一族最好的机会!”徐辉祖顾不得锦曦的情绪道。

  “大哥,锦曦再问一声,你真要送我进宫?”锦曦伤心而愤怒,怒目而视。”我要见母亲,她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徐辉祖笑了笑,“娘去栖霞山小住了,要守谦大婚时才回。”

  “好,好!”锦曦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目光中已浮现一层水雾,她看向徐辉祖,伸手拿起旁边的花瓶用力砸碎,决绝地说:“你我兄妹之情从此便如此瓶!”

  “大哥是为你好,也是为家族好!”徐辉祖愣了片刻,缓缓道,“父亲回府,我便会禀明父亲太子心仪于你,日日来府中探望,这事也会宣扬出去,你嫁太子便势成骑虎。太子殿下更会求恳皇上赐婚。”

  锦曦眼睛一闭,两行清泪滑落,“你竟不惜败坏亲妹的名誉……滚!”

  等到太子再来,锦曦便闭门不见,卧床不起。

  徐辉祖只是冷笑,太子见不着人也不恼,每天都送来大堆礼品讨好于她。

  锦曦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没了内力,自己走路也要侍女搀扶。大哥下令闲杂人等不准进入后院,连朱守谦也不知道她回来了,锦曦形同软禁。十来天下来,心里早已不耐烦至极。

  然而这日起床,竟在窗台上发现一朵兰花,锦曦四处看看无人,就拿起那朵兰花仔细瞧了瞧,这只是一朵普通的兰花。她知道必是李景隆所为,暗想,难道解困还得靠李景隆吗?李景隆想杀她灭口,想必知道了她的情况又留兰示意要帮她。那她该不该接受呢?

  等不及她想明白,当晚子时,李景隆悄然出现在她绣楼中。

  看到锦曦衣裳穿得好好的,也不点灯,静静地坐着,李景隆哑然失笑,“等久了吗?看到我惊喜吗?”

  “不知道大哥给我吃了什么药!浑身无力,你有解药吗?”锦曦单刀直入,不想废话。

  “啧啧,以为你困了十来天看到我会有惊喜呢!一句思念的话也没有,多伤我的心啊!”李景隆摇头叹气,手却切上了她的脉,寻思一会儿,突然一把拉她入怀。”这样多好,锦曦有武功时,景隆可不敢接近。”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呼出的热气激得锦曦耳朵一痒,脸也烫了起来。她庆幸是在晚上,只有窗户透进的月光,所以瞧不分明,她双手用力一推李景隆,李景隆双臂一收揽得更紧,“白费劲儿,锦曦,很早我就想抱抱你了。”

  锦曦困在他怀里挣脱不得,脸上已起了怒意,张嘴便要大声喊人,突然一枚丸药送入她口中,李景隆戏谑,“利用不成,就当我是贼吗?”

  锦曦一吞口水咽下丸药,恼道:“男女授受不亲!”

  李景隆轻笑着放开她,极为不舍地摇摇头,“我只是不喜欢你大哥如此对你罢了。要下手也是我先来!我帮你恢复内力,讨点利息也是应该的,你忘了,我是连灾民银子都会赚的黑心商人。记住我们的约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要讨的利息怕你付不起。”

  锦曦觉得腹中一股热力上腾,知道药已起效,脸一扬,便笑道:“若是我宣扬出去是你想杀燕王呢?”

  李景隆笑嘻嘻地看着她,“朱棣会以为你说笑话呢,因为,你能确定在树林里是我的声音吗?说不定那根本就不是我呢?说不定……在韭山之上我说的全是谎言呢?你半点儿证据都没有!”

  “只要我说,总有人查,不是吗?你还想以一副浮浪无知的花花公子面目示人?成天掩饰不觉麻烦吗?”

  “呵呵,内力一恢复就开始知道威胁人了?”李景隆不恼反喜,俊逸的脸在月光下无害之极,“眼睛看到的,不见得就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你真傻,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李景隆,我突然想起传说中有个江湖组织,有独特的情报网,有功夫一流的杀手,你不是爱兰吗?那个组织正好就叫"一品兰花"。”

  “呵呵,我正疑惑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起来呢?你看到虎斑兰便知道是我,你想到了"一品兰花",就能想到我手上有多少能让魏国公府灰飞烟灭的东西了。或许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连你大哥背着太子倒腾粮食赚银子,为东宫收买力量也没有什么,只是,皇上现在正愁找不到托辞让功臣回家养老,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我想他会乐意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你不避讳我?!”锦曦觉得李景隆不会无缘无故告诉她这些,想起他说的话,虽然明明恨他公然威胁她,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景隆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道:“知道你还兰时我不能回答你问题的痛苦吗?锦曦,你要知道,高处不胜寒,走到这一步,我清楚一切都将停止在这一天。你知道什么是痛苦吗?我得不到你,我会痛,你不爱我,我更痛!可是,你却不知道,怎么解除我的痛呢?知道秘密却无法说出,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我不过想要让你尝一尝罢了。”

  他的声音像风一样轻,在夜半无人之时轻若蚊蚋,但却带着浓浓的恨意。

  锦曦浑身如浸冰潭,生生打了个寒战。她吃惊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指着他说:“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

  “我会看见你的,譬如在靖江王大婚的时候,譬如在以后的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也许我会来,然后轻声告诉你我又做了些什么。锦曦,你看,你若不嫁给我会是多么痛苦!”李景隆呵呵笑道,翻身跃出窗外,走时又叹了口气,道,“锦曦,我对你终究不能忘情。我可没有把握把你从东宫里救出来。我把落影送给了他,他还是不肯放弃你,我虽得不到,那也总不能让朱标一次得两个吧。”

  他如一抹乌云飘然而去。锦曦无力地坐下,她实在不知道李景隆想干什么,又是救她,助她恢复内力,又是吐露秘密,以她的家人相要挟。

  她盘膝而坐,将内力行遍周天,默默地思考李景隆的话,不知不觉已到了天色微明。才合上眼睛,就听到珍贝和大哥的脚步声。

  徐辉祖微笑道:“收拾一下,太子妃请你进东宫。珍贝,帮锦曦梳妆打扮。”

  锦曦脸色一变,“大哥,你这样对自己的妹妹未免太过卑鄙!”

  “锦曦,大哥是为你好,珍贝!给她梳妆!”

  锦曦气得呼吸急促,胸膛猛烈地起伏着。等到徐辉祖离开,最后一丝兄妹之情也断掉了。她抬起头,泪眼蒙地哽咽道:“珍贝,对不起!”翻手一掌砍在珍贝颈上,珍贝晕倒在地。

  收拾了些细软带在身上,跃出府去,锦曦一片茫然。若去找母亲评理,母亲定会找大哥说理,只要大哥阳奉阴违,自己断无第二次落跑的机会。想了半天,她决定去朱守谦府上避避。

  出得府来,她突然觉得脑后风声传来,难道是大哥追来?锦曦下意识地回身一脚往后踹去。

  “啊!”锦曦回头,和身后之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朱棣被一脚踹在胸口,踉跄着后退几步,扑的一下跌坐在地上。他脸色发白,指着锦曦"你……”了半天也没抖出句完整的话来。

  锦曦满脸的惊诧,见误踹了朱棣,也急得要命,这里离府不远,刚摆脱大哥又伤着了朱棣,心中暗呼倒霉,朱棣也是她惹不起的人啊!她慌忙走过去拉朱棣,“你怎样了?对不起,我以为是,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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