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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她晃了晃手中的药瓶,道:“七情六欲丹,俗称——春.药。”

  一整夜,姜溱把鸡蛋抱在怀中帮忙孵化。

  夜里我们三个女子睡于马车内,范天涵等各自找地方歇息。我被小六儿的鼾声吵得无法入眠,便坐于车窗旁,掀了帘子望外面,范天涵在树下打盹,他双手环胸,身旁竖着一把剑。今夜的月光特别好,柔柔地披在范天涵身上,衬得他像个降落凡尘的天神。我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那么美好的男子,属于我呢。

  我叹了口气正欲放下帘子,却见范天涵倏地睁了眼,笑着朝我勾手指。

  我扭捏了片刻,以一招落雁式从窗口轻翻了出去。我稳稳落地,没发出一点声响,别说,这尼姑的招式挺适合偷.情的。

  我缓缓走到范天涵跟前,居高临下地问他:“你唤我来作甚?”

  他瞇起眼笑:“我并无唤你。”

  我转身欲走,他一把拉住,用力一扯,我便跌入了他的怀抱。

  他挑起我的一撮发,用发尾轻扫我的脸颊,道:“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我挥开他的手,软了身子倒向他,道:“公子,原谅我无心之失,放我走罢。”

  他顺势揽紧了我的腰,唇贴近我的耳边,若有似无地吐着气,用嘲讽的语调道:“小姐请自重。”

  我恼得直想揍他,但却被他紧紧嵌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大手捧住我的左颊,托住微微用劲使我不得不把脸往右偏,然后他的唇便贴了上来。

  他的唇微凉,有点干,像是要吸尽我唇内的水分,我例行公事地挣扎了两下,表达了我的矜持之情后,便侧着脸迎了上去。

  正情深意浓间,一声懒懒的哈欠惊得我俩弹开了去,只见三四棵树之外,白然伸着懒腰,咕嘟着道:“长夜漫漫,范大哥好兴致呀。”

  范天涵揽实了我,把我的脸压入他的胸膛,道:“情不自禁,见谅见谅。”

  白然淡淡道:“我自是知道情不自禁的滋味。”

  我被压在范天涵怀中,呼吸不顺,几近窒息,他手又扣得我的头死紧,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百般无奈之下,只得用力奋力一咬。

  范天涵闷哼一声,将我打横抱起,走向马车,掀开窗帘子,往里面一塞,我咚一下砸了下去,恰好砸在小六儿的身上,生生砸断她那绵长的呼噜。

  小六儿揉着眼睛问我道:“夫人,你作甚?”

  我干笑着从她身上爬起:“呃……我梦游。”

  小六儿哦了一句,翻了个身,不久又响起了呼噜声。

  我边揉着摔疼了的臀,边掀开帘子望外面,竟不见了范天涵与白然。

  我隐隐觉得不对,但折腾了一番后我也累了,实在无力去管他俩往哪儿风流快活去了,便自顾睡下了。

  次日,我发现范天涵执缰绳的手上有剑伤,问他,他也只是淡然道,劈柴时不留神弄伤了。

  顷刻之后,姜溱在替白然把脉时惊呼道为甚他的体内真气混乱,白然笑道,他劈柴时偷懒,用了内功。

  姜溱絮叨着他体内尚有余毒,居然还使用内功,想寻死就不要浪费她的药……

  我联系他俩的伤分析了一下来龙去脉,觉得痛心疾首,堂堂两大将军,劈个柴都会受伤,而我们还要靠他们来保家卫国,国家前途堪忧呀堪忧。

  由于我与姜溱都无甚厨艺,是故三餐向来是小五儿与小六儿准备的,而我们只负责提供食材,打打下手罢了。

  姜溱从鸡笼内掏出两个鸡蛋不情不愿地递给我,咕嘟着那是她要孵小鸡的蛋。我望了瘫在笼内筋疲力尽的七儿八儿一眼,暗叹口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呀无以为报。

  我握着鸡蛋朝小五儿与小六儿走去,这会儿这两人正忙着烧水煮野菜。走近了我才听得小六儿对小五儿道:“五哥哥,我觉得夫人行为甚是古怪。”

  小五儿斥道:“莫胡说,夫人乃一代女中豪杰,行为自然是你这种没见识的小丫头所不能理解的。”

  小六儿绞着衣摆,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昨夜我忽然醒来……夫人她……她伏在我身上。”

  小五儿拧起眉:“你定是做了甚事情引得夫人怀疑你了,她是在搜查证据。”

  小六儿抿着下唇,一付要哭出来的样子,道:“可是……可是夫人的双手……置于我胸前。”

  听到这,我忍不住抬起双手,掂一掂手中的两颗鸡蛋,再回想一下昨夜:范天涵把我从窗户丢了下去,我摔下去时,手撑在小六儿身上,打住,当时手的触感是——如履平地。

  我再次掂掂手中的鸡蛋,确定了即使不是如履平地,也绝对比手中这两颗鸡蛋小得多,于是再望望小六儿的纤瘦的小身板,叹气。

  原来风流孟浪,只是误会一场。

  小五儿默了半响,道:“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况且搜查证据自然是要搜身,你究竟做了甚坏事让夫人如此怀疑你?”

  小六儿被训得不再敢吭声,默默地添柴火。

  小五儿最后叹一声道:“夫人乃我见过最深明大义的女子,你要好好向她学着点,莫再胡诌这些捕风捉影之事了。”

  小六儿重重地点头。

  我拭去眼角的泪,太感人肺腑了,可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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