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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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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喝多了。我说,你胡说什么,快走。 那几个男人还是拦住我们,周芬娜给他们看了看她身上的刺青,一条青龙。她说,小子,别和姑奶奶来这套,黑道上我都玩的不玩了。 那几个男人跑了,戴晓蕾突然蹲在马路崖子上放声大哭。 我准备找陈子放好好谈谈。 见了陈子放我也呆了,他也变了,沉默寡言,脸色苍白。他的屋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雍容华贵。我说陈子放,我想和你谈谈,你让她回避一下行吗? 那是他的香港客户,喜欢他迷恋他,陈子放说,既然没有了理想没有了爱情,跟谁都一样的,何况,她有钱,可以在香港给他开一个画廊。 你真贱。我骂陈子放,你才是真流氓,什么东西,你知道你害死戴晓蕾了吗?你会毁了她的! 我无能为力,正因为爱她,我才这么在乎,请不要再劝我了,我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啐了陈子放一口,转声走了,这世界为什么变得这样孤单而无耻?为什么男人可以寻花问柳,为什么女人一旦失身就是终生的污点? 戴晓蕾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而且穿的衣服越来越暴露,她甚至说,为什么总是男人享受女人,我想,我们应该学会享用男色。 她变了,一场爱情让她变得这样面目全非。我无力改变她,只好任其发展。她告诉我,不要担心我,放心,我会让男人为我服务的,这是本事,与爱情无关。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我打电话给沈钧,要拨出最后一个号码前,我是犹豫的,因为觉得是在玩一个刺激的游戏,因为觉得是在做一件对不起顾卫北的事情,但我还是做了。我终于明白,每个人的内心,也许都有冒险的基因。 我听得出沈钧很激动,我说我在天安门前等待你,我正在金水桥这呢。他在电话中嚷着,那就别动,现在北京流氓特别多,你那么纯情,别上了阶级敌人的当。 你才纯情呢,我说你这是骂我呢。 我等了近一个小时他才到,大老远,我看到他向我奔来,一刹那间,我的心跳好像加快了,我看到他好像都出汗了,不过是二〇〇一年初夏,他却红着脸流着汗说,天真热啊。 我笑了。他说,你千万别笑,林小白,你一笑特别迷人,你应该知道你特别迷人,所以,笑对我是一个致命的吸引,我会想亲你。 我立刻不笑了。他又说,不行,你不笑也不行,你一不笑,我就想起那宋词中忧郁的女子,对镜贴花黄,等待意中人的相思女,这下更让我心动,所以,你还是笑吧。 这个沈钧!我说那我只好皮笑肉不笑了? 那天晚上,沈钧带我去了一个迪厅,里面全是些红男绿女,震耳欲聋的音乐,很显然,沈钧是这里的常客。大家叫着他沈哥,台上一个身体妖艳的女人正在跳钢管舞,要爆炸似的音乐让池子里的男女一直疯狂地跳着。沈钧说,我常常在最孤单的时候在这里坐着,因为可以让热闹离自己近一些。 我们要了酒。 当然,也要了烟,沈钧说,我喜欢看你抽烟的样子,很媚的,又媚又妖,对了,你男友喜欢你抽烟吗? 我摇头,不,我是他的青春玉女,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抽烟。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抽一直喝,有时去池子里跳,他跳舞很狂,中间他上台唱了一首歌,黄家驹的《光辉岁月》。又伤感又煽情。底下的女生疯狂叫关,有人跑上去亲他,他还是那样无所谓的样子。 下了台我递给他酒说,有很多女生很迷恋你啊。 是啊,我有一大帮粉丝,可惜你不是。 我不是,我说,我不迷恋你,我自恋。 谁不自恋啊,沈钧看着我说,自恋的人都是可爱的,因为自恋,所以,更懂得爱情,我们是两朵寂寞的水仙。 这个比喻真纯洁,我不喜欢,我宁愿我们是两株罂粟花。 他拍拍我的头,林小白,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可爱,我恐怕真要爱上你了。 是吗?我哈哈笑着,千万别和我提爱情,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下一辈子你也没戏,顾卫北已经定了我的三生三世。 我心里虽然这样说,可面对沈钧的眼睛,我有一点点躲闪。是的,这个有着深黑眼睛的男子,清风秀骨,我似哪里见过他?为什么,我感觉离开时有那么一点点忧伤? 分手是在半夜,我们喝多了,在路上吐,他拍打着我的背,我站起来时,他突然抱住我,然后问,林小白,我亲亲你行吗? 我呆了一下,然后说,不行。 我说得不行两个字很温柔,是的,那两个字一点也不果断。 他俯下身来,我躲开。他等待了一下,然后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就算我酒后无德吧,林小白,我是情不自禁。 我的心慌乱的似一千只小兔,我哈哈笑着,掩饰着慌乱。沈钧,那我也酒后无德了,我掂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回过头跑了,挥着手说,再见。 我不能再见这个人,他身上有一股魔力,我爱的人是顾卫北,我应该好好地把自己的爱情进行到底,我们俩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回到宾馆,周芬娜开着灯在等我,她看了看我说,林小白,你不能给我胡来。 我没有,我争辩着,我去看一个老朋友。 可你的眼睛放射着光彩,那是我看到你看顾卫北才有的眼神,你要对得起自己的爱情啊。 我用被子蒙住脸,然后大声嚷着,我困了,我要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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