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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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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就下课了,“嘀铃——”的铃声犹如防空警报一般凄厉地响起,我和大家一同抬头,发出绝望的哀鸣声。 数学老师见状,动了怜悯之心,于是挥挥手:“好了,没做完拿回家继续做,明天交。” “耶!”大家山呼。 这就意味着——不会做的题可以拿出来自由讨论啦! 可不,海鸥立马拿着她的作业本来找我“讨论”了。 “小米,给我看看。”海鸥不由分说就抢过我的本子,她撅着屁股趴在我的桌上,利索地把我的精神劳动成果无比利索地抄到她自己的本子上,嘴巴里居然还能和我讨论什么“爱情颜色”。 其实海鸥很聪明——简直是冰雪聪明,她多才多艺,歌舞、绘画、棋艺(虽然是跳棋)都很优秀,然而就是不肯用功,除了语文成绩尚可,外语、数学和物理都学得王二麻子,于是考试都敢抄,好在她运气好,一次都没被老师逮到。 每天早读,只要老师不到,海鸥就坐在位子上把她美丽的身子摇来晃去,面带笑容看着别人摇头晃脑地念念念。 “一群和尚和尼姑!”海鸥曾嘲笑着对我说。 “喂,小米!想不想知道你的爱情颜色?”海鸥已经飞快地抄完了她需要的内容,转过来就毫无愧色地考起我来。 “什么呀。”我敷衍着。 “假如你去参加一个旅游团,去古堡探险。一天夜里,有一个游客被杀了,凶手可能是以下四个:一,爱打老婆、人品不佳的水果商;二,身手不凡、沉默寡言的武林高手;三,因为斗殴被砍断右手的无业人士;四,生活节俭的大学生。你认为凶手最可能是哪个?” “那我猜……是那个无业人士。”我明明知道无论选哪个,海鸥都会吐不出什么“象牙’出来,不过我压抑不住好奇心。 “啊哈,你的爱情颜色是白色的,纯洁而天真。好浪漫的哦!不过,要顺其自然才不会有痛苦啊。” 我居然认真起来,沉思了半天。 “哎呀,你又当真了!”海鸥揪揪我的鼻子。她总是笑我“又当真了”。 一年两度的校文化艺术节是海鸥的黄金时期。 这次集体节目,海鸥别出心裁,要给大家排练“国标舞”。 于是呼啦啦选出一大堆男男女女出来。 还真不容易,男生就像赵本山在台上乱走步,把女生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把海鸥忙得满头是汗,不高兴了她就冲着刘洋发脾气:“你管管男生么!” 刘洋在一旁喏喏称是,他对男生们说;“好好练,不要笑。”有时候也跑离自己的位置去把出列打闹的两个男生劝回来:“站好站好。” 在我看来,刘洋这样低声下气,也怪不容易的。可海鸥对他还是训斥有加:“你看看你自己,怎么搞的,走步轻柔一点,搞得像鬼子进村似的。” 大家一听,哄地又爆笑起来,女生尤胜!其实我心里明白,女生的笑声里,更多的是对刘洋的好感和心疼。 看到个子高大、英俊潇洒的刘洋(现在想来,他身体发育比同龄男孩早),竟然满脸通红地低头对着孙二娘一般的海鸥陪着笑脸,还谦虚地说:“那我这样走,对了吧?”,哎,哪个女生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 我悄悄凝视着刘洋,心底的感情在一点一点地加厚。 基本步子训练好之后,海鸥让大家排队,男女各排一个纵队。 我还没弄明白海鸥是什么意思,就看见韦小亿抢到了跟刘洋并排的位置。我明白了——这是配舞伴来着。这时候不得不佩服韦小亿的机敏,同时也在心里骂着她的无耻。 海鸥把刘洋叫出列,和她并排站在两路纵队的前边:“大家看好了,看着我们的动作来做。” 说着,海鸥大方地拉起了刘洋的手。 我们吃吃地笑着,禁不住海鸥的又一顿呵斥,于是男生女生都拉起手来。 我在心里笑着韦小亿——她该是怎样的懊恼呀! 文化艺术节结束了,我们班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一等奖。 这些都是海鸥的功劳。班主任(我们喊她喜鹊)笑得合不拢嘴。其实我们都明白,喜鹊之所以平时对海鸥有点宽容,就是因为海鸥有这点绝活,而喜鹊又的的确确是个功名心炽热的女人。 然而,关于海鸥和刘洋的传说也有了。而且,据说还是刘洋追求海鸥的呐——当然,如何追求,版本有两个以上。 我将信将疑,也很担心,于是装成告密的小人,把别人怎么说怎么说一概告之海鸥。 “噫?真的?笑死人——我怎么不知道呀?”海鸥笑笑地说。 这下才放下心来。 “哎,小米,你好象很紧张呀,你喜欢刘洋吧?”海鸥忽然倒打一耙。真让我有点吃不消,我绯红着脸,连声否认。 看在她让我放心的份上,我没有对着她的香肩擂下拳头。 “不过,我觉得刘洋这个人倒是挺不错的,一点也不傲气。”海鸥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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