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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米倒是不错,黑龙江的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东西搬上小推车,吱吱呀呀推着走了,季棠棠估计应该是厨房里那种搞后勤的伙夫,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些人还真是见惯不惊,东西跟活人死人一起送过来,倒还咽得下口的。

  还剩了两三人站边上,拽过麻袋过来看标牌,其中一个人忽然就怒了,重重在其中一个麻袋上踢了一脚:“说过多少遍了,别把人弄死,不新鲜!送来是让老子烧是怎的!”

  那个麻袋咕咚一声栽到地上,周围的挣扎声和吱唔声更大了,忽然有人好奇的问了句:“这里头是活的吗?怎么动都不动?闷死了?”

  说话间,扎着的口突然就被松开了,季棠棠愣了一下,慢慢抬头看面前站着的三个人。

  三个男人,都挺壮实,穿厚的军大衣,大头皮鞋,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把季棠棠的下巴抬起来看了看,语气居然有几分惋惜:“长的还怪好看的,可惜了这是。”

  说着就松了手,对边上的人吩咐了一句:“这个送东头那间吧,多留一阵是一阵,双赢!”

  边上两个人都笑了,眼神既是淫邪又是兴奋,季棠棠垂着眼帘,表情平静的很——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如果真如毛哥所说,这是一个贩卖器官的组织,把人都不当人看了,女人在其中的下场必然更加悲惨和不堪,相比较自己,她更加担心尤思,她觉得,尤思要么是悲惨的死了,要么……是更加悲惨的……活着。

  东头的房间像个宿舍,一张桌子,四张简陋的床,天花板上白茬茬的,有渗水的印子,只有靠门的那张床上躺了个女人,季棠棠被带进来时,她正从床上爬起来,张惶地往外看,脸上带着讨好和不安的笑。

  领头的人没进来,门外吩咐了句:“身上搜搜看,有没有刀子什么的,麻烦。”

  那人正把季棠棠脚腕上的胶带扯开,闻言掏了掏她兜,掏完了把外衣拉链扯开,伸手就往怀里摸,存了几分色心,不是搜身的架势,在她胸部捏了一把,季棠棠猝不及防,反应过来之后血都冲上脑子了,头抵着地往上一撞,正撞在那人鼻梁上,那人痛的大叫,伸手就去扇她,季棠棠脑袋一偏,把这一下子躲过去了,那人还想动手,领头的人进来了,见着这场景,反而哈哈大笑:“手脚不安分了是吧,该!”

  那人让人这么一数落,也就不好再耍狠,捂着鼻子悻悻站起来:“横个屁啊,还不迟早的事,铁梭床上滚一回,骨头都给你抽了。”

  季棠棠双眼都充血了,牙齿咬着嘴唇,恨不得咬他两口,领头的拉那人:“走吧,忙活儿去,先苦后甜,晚上再睡女人。”

  说着,他朝屋里那女人抛了个眼色:“玲姐得教着点,也少受点罪。”

  玲姐赶紧点头:“知道。”

  门锁上之后,季棠棠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撑着地站起来,使劲扭着胳膊想把腕上的胶带给撑开,玲姐过来帮她,被她用肘撞开了,自己踢踏着把脚上半开的胶带给踩脱了,又费了半天功夫,用手里的鬼爪尖把胶带戳了口,最后恨恨去撕嘴上的那道,使的力气太大,痛的差点叫出来,只好小心地一点点撕剩下的部分。

  玲姐一直看着,末了说了句:“何必呢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季棠棠说话都带了哭音了:“不要脸!”

  说着,一脚踹桌子上,桌子都踹歪了,上头摆着的搪瓷缸儿落下来,骨碌直滚到墙角。

  其实这种事,她自己看的也不算少了,在古城那次,还曾经撞上过,也动了手——但事情出在别人身上,跟落到自己身上,到底是不一样的,想起刚刚那人的举动,她就恨不得把那狗爪子给剁了喂猪。

  玲姐叹气:“这就不要脸啦?大妹子,你要这都受不了,下头可就没活路啦。”

  季棠棠擦了擦眼睛,抬头看这个玲姐,她大概三十四五的年纪,虽然眼角已经有浅浅的纹络了,但模样儿还挺漂亮,季棠棠问她:“你也是被绑来的?”

  不等玲姐回答,她又问:“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玲姐苦笑:“什么地方,总之不是人待的地方。”

  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要是在这住久了,有些时候,半夜,能听到人惨叫的声音,跟地狱似的。”

  周围很静,她声音又压的低,季棠棠让她说的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问她:“你在这待了挺久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玲姐感染,她说话时也压低了声音,像是在避看不见的耳目。

  玲姐点点头:“有一个多月了,这屋里的人,都换了几茬了。”

  她指指其余几张床:“都是女人,被搞的死去活来的,腻了之后带出去,再没回来过。我猜……”

  说到这,她一脸的不忍心,连着摇了好几下头。

  季棠棠没说话,只是把衣服裹了裹,想了想又问她:“那你呢,一直待这屋子里?”

  玲姐笑起来,语气中心酸又带着得意:“我听话啊,懂看人家眼色高低,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做这行出身的,有几分技巧,伺候的他们舒服,挨打挨的少,有时候还能搏个笑脸儿。”“当然,我跟你们也不一样。你们这种学生出身,架子端的高,不让人碰,要反抗,羊羔子掉狼窝里,这是自讨苦吃。那张床上……”

  玲姐说到这停了停,指了指靠里的一张床:“前几天来的一姑娘,跟你差不多,白白净净挺好看的,闹的比你还厉害,都要撞墙寻死了,被几个人拖出去搞了一夜,回来的时候那身血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我过去掀开衣服一下,右边的乳头都咬掉了,你就被摸一下,算个什么事儿……”

  季棠棠一颗心咚咚咚跳起来,她紧张地打断玲姐:“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玲姐摇头:“不知道。我给洗的身子,醒的时候人已经傻了,半疯不疯的,半夜坐床上哭一阵笑一阵的,叫人看着心里难受。”

  “人呢现在?”

  “你来之前,叫铁梭给带走了,看铁梭心情不好,估计又折腾她了。”

  “铁梭谁啊,这群人的头?”

  玲姐警惕地看了看门的方向,凑到季棠棠耳边,吐气样说了两个字:“变态。”

  她拉季棠棠的胳膊:“过来。”

  季棠棠跟着她,走到最里头的那张床边,床上被子盖着,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玲姐看了季棠棠一眼:“有个心理准备啊。”

  说着,抬手掀开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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