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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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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他的学生吧?本科的时候上过他的课没有?要不下次向他约稿你做责编?” 忆玮眼珠子一转,反正她天生骗人不眨眼,随口就掰:“老大,你饶了我吧。我本科的时候成绩很差,王教授的课还挂了一次。他见了我,说不定觉得咱这本杂志都不咋样。” 费邺章哈哈大笑,又有点半信半疑:“真的?” 她连连点头:“真的。不信我把成绩单给你看。” 出门的时候,略微在走廊上停了停,一些并不愉快的记忆开始浮上来,忆玮摇摇头,加快了步子,似乎走得快了,便能从时光的跋涉中抽身,不再被羁绊。 回到自己的桌前,扯了纸巾开始擤鼻涕。她特意带了两卷全新的,居然半天之内又全部用完,实在也无法可想了。另一个编辑方阿姨同情的听着办公室里“嗤嗤”的声音,把护肤油递给她:“小黎啊,抹点吧。看你鼻子下面,都擦破皮了。” 她边打喷嚏边接过来:“谢谢方老师。”一边眼泪汪汪的咒骂陆少俭。 那个人哪里听到这远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人的诅咒,此刻意外的在饭店门口遇到了谢浅容。浅容见到他也有些意外,回过神来:“哎呦,我说呢,我们单位新的办公大楼中标的原来是你们建筑所啊。” 陆少俭微微一愣,纠正她:“不是建筑所,我是承建商。” 她愕然,终于明白过来:“师兄,你跳槽了?” 这样解释很费劲,可是陆少俭还是告诉她:“在设计所那一年半时间,是我刚毕业,父亲希望我能好好锻炼一下。现在我是嘉业的总经理。” 浅容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发懵,半晌回不了神,只能说一句:“老天,你一直以来也太低调了吧。” 门口的礼宾小姐一直半推着门,这两人却迟迟不进去,脸上的笑都僵住。陆少俭轻轻拉了一把她,示意边走边说。 “黎忆玮也真是,居然从来没对我提起过。” 陆少俭的侧脸似乎有黯然,语气却若无其事:“她一直都不知道。”又半开玩笑,“她什么时候愿意听到我的事?” 浅容一点都不知道这两人如今关系这样恶劣糟糕,还在笑:“师兄,你保密工作做这么好,是怕被绑架?” 他淡淡皱眉,笑:“那倒不是。只是也没必要大张旗鼓。” 吃饭的时候,因为浅容是陆少俭的师妹,于是一桌的人都凑趣,让浅容坐在了他身边。间隙的时候,两人便随便聊上几句。 “师兄,你最近和忆玮关系还行吧?我看那丫头找了个好工作,春风得意着呢。”她自然是知道这两人素来的情况的,驾轻就熟的问。 他修长手指间握着酒杯,浅笑不语。 浅容稍微喝了几杯,话也比平时多了些,又笑:“你多让让她吧。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平时老做些让人觉着不靠谱的事,可是有时候我仔细的替她想想,还真佩服她。” 他的语气依然沉稳,眼角却倏无笑意:“我还不够让着她?” 浅容还没回话,那边又有领导来敬酒,她看着陆少俭站起来,风度翩翩,奉承、客套、应答,熟稔得像是酒桌上的常客,心底忽然起了感慨。 她压低了声音:“上次你们因为她弃保的事大吵,她其实委屈的不行。要不是因为那个恶心教授,她倒是想读下去的……” 他打断她,声音有些冰凉,像是窥见了一些从未知道的过往:“什么恶心教授?” 他果然是不知道的,她也从来不会告诉他这些。浅容低低说完,才觉得身边的男人变了脸色,一只手无意识的敲着桌面,似乎在沉吟:“她从来没和我说过。” 浅容心里有点后悔,忙笑了笑:“大概她不好意思对你说吧。毕竟和你开口比较尴尬。” 他不置可否,眼底却滑过极亮的一道锋芒,嘴角轻轻沉了下去。 忆玮打算下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她关了办公室最后一盏灯,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总编室还亮着灯。她蹑手蹑脚的过去,敲门。 “老大,我下班了。” 费邺章看她一眼,起身拿了外套:“正好,我送你吧。我也下班了。” 她走在他身边,还在轻轻咳嗽。 “虽然是新人,但也不用这样拼命。”他关照她,“不用这么晚下班。” 她却认真的摇头:“不是拼命,在这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她坐进车里,又转头问他:“我稍微开些窗?” 费邺章说:“你不是感冒么?别吹风。” 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我感冒啊,空气要是不流通就不大好。” 费邺章嘴唇抿了抿,笑:“随你。” 车子快要开进她住的社区,她忽然喊停车,微微扬起脸:“老大,你吃过小馄饨没有?” 他果然停下车,和她一起吃路边老夫妻摆出的馄饨摊。 老婆婆见到她,笑得很友善:“姑娘,今天要什么?” 她就寻了小板凳坐下来:“两碗大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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