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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话:徐恩没道理对我穷追不舍

  如果严维邦没有来揩我们商学院的油水,如果他没有落下车钥匙,如果我没有去和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我不会又遇见徐恩。

  徐恩是严维邦的“几个朋友”之一。

  严维邦来接我的时候,宝马上除了他还有他的韩国女朋友。韩国女皮肤很白,脖子很漂亮,像个妖精。佛与妖精,不知道是谁降了谁。

  那间店叫“四川”。

  我跟着佛和妖精进了“四川”,看见了徐恩。佛和妖精走向的那张桌子,也就是徐恩所在的那张桌子。徐恩认出了我,站起身说:“是你。”佛问:“你们认识?”徐恩说:“见过一面。”佛对徐恩说:“你丫是不是又往外送纸条了?”徐恩说:“你丫少废话。”我愣了。佛会说“你丫”?徐恩是“经常性送纸条患者”?愣过之后,我笑了。佛和徐恩同我一样,北京人。我心里暖融融的。

  我坐在徐恩旁边,不说话。徐恩对我说:“你怎么不说话?”我咽下口中的茶,问:“这间是什么菜系?”徐恩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店门口,指了指“四川”二字。我甩开他。我和徐恩回去的时候,佛和妖精,还有另外二男一女,通通盯着我们。

  吃完饭,徐恩悄悄掖给我一张纸条,又是他的电话号码。我没有扔,但是我并不准备打给他。

  我对严维邦说:“原来你也会说‘你丫’。”严维邦说:“我在男人面前说,在女人面前不说。”可事实上就算他说“你丫”,他也像个佛。

  上网,看见彭其。他发来消息:“青青,在干什么?”我笑了笑,关了电脑。

  一周有三节课是从晚上六点至十点,这种安排纯粹是为了像麦克这样的上班族。

  麦克总是在六点五分至六点十分之间赶来,穿着白衬衫,胳膊上搭着深色的西服上衣和暖色的领带。

  班上的上班族占了一半左右。我的牛仔裤和球鞋让我觉得我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威廉和麦克他们不一样,他总是在下班后换上便装才来上课。威廉天天戴着不同的棒球帽,可实际上他有一头浓密的卷发。威廉在向我借橡皮后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艾米丽。威廉说这名字很适合我。我想起了黄又青,他总是叫我“爱美丽”或者“爱米粒”。

  严誉并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在晚上十点钟坐地铁,所以他总是派遣严维邦驾驶着那辆黑色宝马来学校门口恭候我。我谢绝了,因为我担心严维邦的出现会让旁人误认为我是个有主儿的女人。我不可以浪费时间,我想在二十二岁谈恋爱,二十五岁结婚。

  周三,我在学校二楼的自动售货机用五十美分买了一杯摩卡,靠在窗边喝。才喝了两口,我看见徐恩走进了我们这座黑色玻璃楼。我不认为徐恩是来找我的,我认为徐恩这种男人是没道理对我穷追不舍的。

  喝完咖啡,我走楼梯准备去九楼的图书馆。这座玻璃楼中有八部电梯,所以楼梯间常常空空荡荡。我走到四楼,听见有从上往下的脚步声。我走到四楼半,看见了徐恩。徐恩的表情告诉我,他的确是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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