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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不过,我妈才无可奈何了一小会儿,就又有小火苗燎燃了她心中的希望。

  我带着我妈下楼,准备去请她吃餐好的,疗一疗心中那道没有女婿的伤,却不料,一出楼口,就看见了肖言。肖言正神采奕奕地一路小跑,差点撞到我。他一个急刹车,说:“温妮,这么巧?你要出去?”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支吾道:“啊,嗯,我正要和我妈出去吃饭。”我妈精神抖擞地开了口:“温妮,这位是?”我没说话,肖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说道:“阿姨,我叫肖言,是温妮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我妈从精神抖擞变成了笑逐颜开,在长长地哦了一声后,说:“而且还是我们温妮的男朋友吧?”我还是没说话,肖言笑了笑。在我妈看来,我们两个人,都腼腆极了。

  第九十二话:想一个办法

  我妈摇身一变由客人变成了东道主,对肖言说:“走,今天我请客。”我一把把我妈拉到一旁:“妈,他只不过是我普通朋友,您就别多事了。”我妈不悦:“这怎么叫多事?普通朋友就不能一起吃饭了?”

  肖言和我妈像母子一样走在前面,我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像个仆人。我妈问肖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肖言毕恭毕敬:“阿姨,我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我妈一知半解,但仍不住地说好好好。我妈向肖言靠了靠,我马上竖起了耳朵,只听见:“阿姨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我们温妮的男朋友啊?”我又只见,肖言的头点了点,承认了。肖言还道:“不过前不久,我做错了事,她现在还在生我的气。”我妈让肖言迷昏了头,竟说:“没事,没事,错了可以改。”我的喉咙像梗住了什么,什么话也不说出来。我总不能指着肖言的鼻子说:“做错事?你说得轻巧。”我也不能指着我妈的鼻子说:“改?您也说得轻巧。他结了一桩不得不结的婚,您让他怎么改?他又在结了婚之后,把您女儿的手绑起来,占了您女儿的身体,您要他怎么改?”我怕要是我说了,我妈会毫不犹豫地昏倒,醒来后再毫不犹豫地把肖言抡倒。

  我又想哭了,而我也的确哭了。我妈回头看见我红着眼睛,问:“怎么了这是?”我只道:“风吹的,风太大了。”

  末了,这客不是我请的也不是我妈请的,而是肖言请的。这一餐饭下来,我妈早已把丁澜的那个何先生抛到了脑后。她觉得,她闺女的这个肖先生才是真正的百里挑一。我一餐饭中,掉了一次筷子,摔了一只碟子,还打翻了一个杯子,我妈并不生疑,只是说我越大越毛躁了。我曾设想过成千上万次我携着肖言见我爸妈的情境,却没有一次,是如今这般。我妈也设想过成千上万次她女儿女婿肩并肩坐在她面前,一副人中龙凤的模样,却殊不知,到头来,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有妇之夫,和一个外人眼中不要脸的第三者。

  饭后,我妈先回了家,自作主张地把我留给我肖言。

  我背对着肖言:“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我就离开上海。”肖言两步跨到我面前:“离开上海?你要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

  “你还在怪我对不对?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怪我,对不对?”

  “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我痊愈了的手腕又突然隐隐作痛起来。

  “小熊,我要和她离婚了。你等我,好不好?”肖言又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仓惶挣脱:“你可以吗?如果这段婚姻现在可以结束,那当初又何必开始?你以什么理由来离婚?离了婚,你面对得了你现在的父母吗?那天,你告诉乔乔,我去找了你,还说我们不会分开,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现在才是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肖言,如果你希望我一直惦念你,如果你希望我不去交往别的男人,我可以,我可以做到。只是,我希望你可以让你和乔乔好过一点,让我也好过一点。”说完这段话,我像是卸下了缚于四肢的铅块,整个人轻飘飘起来。我突然明白了,我究竟在希望着什么。

  肖言被我撼住了。我的一字一句都像子弹一样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千疮百孔了。他垂下头:“为什么我对不起所有的人?”

  风又吹湿了我的眼睛。我走近肖言:“不,至少,你没有对不起我。”

  肖言说:“小熊,我会有办法的。你只需要等着我,我会想出办法的。”

  我不再争辩。时间是灵丹妙药,它会让肖言习惯于在“合振”运筹帷幄,也习惯于同乔乔柴米油盐,它同样会让我习惯于孑然一身。那么,我还争辩什么呢?也许,过了一段时日,肖言会忘记他还欠我一个办法,又也许,他会真的想出一个办法。我真的没什么好去争辩了。

  第九十三话:饭友

  妈妈依旧喋喋不休:“那孩子多好,又聪明,又老实。”我也依旧拆她的台:“妈,聪明的人,一般都不老实。”妈妈又道:“两个人之间闹闹摩擦,是难免的事。你也不用不依不饶。”我再道:“妈,您也不用对我不依不饶吧。”

  魏老板命莉丽替他物色一个新秘书,这次标准只有两条:一是能力高,二是性别男。莉丽听到那第二条标准时,惊叫道:“男?”魏老板瞟了她一眼:“喊什么喊?男的怎么了?”魏老板是昔日被蛇咬,今朝就怕上了草绳。他自己也觉得,要是玩女人玩到了工作不便的份儿上,就得不偿失了。就像今天,他没有秘书,的确感到了处处不便。他在办公室里嚷嚷:“水,我要喝水。”可惜,我们都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动了。只见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气鼓鼓地亲自出来接了一杯水。我们都忍俊不禁。

  我问莉丽:“北京的工作找好了吗?”莉丽愁眉苦脸:“我又觉得舍不得上海了。”这两城的爱情还是需要一场拉锯战的。在莉丽的天平上,程玄的重量和上海的重量处于了不上不下。而程玄,想必也是舍不得北京的。

  黎志元的爸妈准备留居上海了。落叶归根,是人人逃不过的情愫。黎志元忙着四处为他们物色一处清幽一点的住处。我说:“你那里还不够清幽啊?”黎志元道:“他们并不习惯和我同住。”果真不是中国式的老头老太太。要是换了我爸我妈,他们就希望四世同堂挤在一个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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