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唐欣恬 > 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 | 上页 下页
十一


  负责人事的莉丽小姐,五官和她的声音一样甜美。她的头发同我从前如出一辙,而现在,我已经烫成大波浪了。为此,我甚至有点庆幸,因为,我忌讳用同一个发式同比我好看的姑娘针尖麦芒。

  魏老板和约翰自然还在家酣睡,他们的工作时间往往是中午至午夜。莉丽小姐核查了我带来的资料,然后跟我在会议室里谈妥工约细节后,就正式把我介绍给了其他同事。

  所有同事都很年轻,至少,大家看上去都很年轻。我有了一个煞有介事的称谓:分析师。并且,因为这家基金公司大展拳脚的市场是美国的股市,所以,我的称谓前就有了一个更耐人寻味的前缀:我是分析美国股票的分析师。

  魏老板事先安排给我的前辈是个戴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他是台湾和美国的混血,有一个很长的姓和一个很拗口的名,所以我们都叫习惯用中文叫他,小沃。

  小沃前辈炯炯有神的目光总是透过镜片粘在电脑屏幕上的,于是他教导我这个晚辈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新闻。我言听计从,整个上午,我的目光也粘在了屏幕上。

  魏老板果然在午餐时间后才出现。他的裤子和衬衫都穿得花哨极了,像个娱乐圈中人。他把我叫进办公室谈了谈,分了些具体的分析板块给我后,又大肆吹嘘了一下公司的以前和可预见的以后,用以激励我这个初生牛犊的积极性。我觉得我之所以说他“吹嘘”,完全是拜他的花衬衫所赐。其实花枝招展并不为过,但我就是会没来由地想到八个字: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我在上海的第一个工作日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无功,也无过。

  第二十二话:我的房东是她

  七点钟,我第一个下班。我看着同事们还在孜孜不倦,就想象到了今后的暗无天日。我跟老板告别,说我今天要早走一点,因为我要去租房子,晚了,中介就下班了。老板爽快应允,并说:“不必着急,在我那里多住些时日也无妨。”出了公司,我纳闷:为什么我准时下班,却像是早退一般惭愧?

  我跑了不多不少七家中介,前三家,我进门就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月一千块以下的?”这其中,有两家眼睛眨都不眨,直接说没有,还有一家,说:“有,和三男四女合租一套四室两厅。”我心想:太热闹了吧?后来的四家,我把一千块提高到了一千两百块,而这让我咬牙的两百块,也并没有提供给我太大的余地,除了家具一件都没有的,除了天花板发霉,蜘蛛结网的,再除了要和男的合租的,我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去处。

  而真正令我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那个我唯一一个去处的房东听说我曾留学芝加哥后,对我说:“我未婚夫也在芝加哥,他叫则渊。你认识吗?”我脱口而出:“则渊?”房东略微惊诧:“你真的认识?”我娓娓说道:“我和他同校,他是我学长。他也曾和我们提及你。”我心中有些纠结:面前这个女人,是我怜惜的茉莉所爱的则渊的心上人,她看上去温婉,而自由,与则渊一般气质。

  她大我两岁,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丁澜。她不仅仅是我的房东,还会是我的室友。她将她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租了一间给我,另一间,她自己住。

  丁澜并没有多问我有关则渊的事,我想:倘换成了茉莉,她定是会刨根问底的。人人都不尽相同,各人有各人的长短,只是要等到能欣赏你的那个人罢了。

  丁澜说我随时可以搬进来,我跟她约定了明天晚上八点。

  回魏宅的路上,天忽然下起了雨。我有一把好看的伞在箱子里,于是我不想再多买一把了。

  我在路边的便利店里等着雨停,把玩了好一会儿的手机,还是给肖言拨了一通电话。不过,他没接。雨快要停时,茉莉倒打来了电话。她问我上海是否令我满意,我告诉她工作的事情已经确定,房子也已找妥。她又问及肖言,我只说:“他也已经开始上班,忙忙碌碌。”我问茉莉近况,她说:“没什么大好大坏。”我又直截了当一句:“和晓迪怎么样了?”茉莉也并不迂回,她说:“朋友而已。”于是我隐瞒了丁澜的事,有时候,多一事真的不如少一事。我感到可惜:晓迪能接替的,也许就只有我的位子。我让茉莉替我向大家问好。我千真万确地想念他们。

  回到魏宅时,只我一人,老板和约翰都还没有下班。不知道是凌晨几时,我才隐隐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

  我睡得又不安稳,我的手机就放在手边,不过肖言始终没有回电话给我。我的心里像有小虫在啃噬,有一点痛,又有一点痒。清晨时,我又做了梦,梦里我手足无措,梦醒时却忘了情节。看看手机,还是没有音讯。我忽然有一点憎恨肖言,觉得他将我戏玩于股掌之上。

  第二十三话:他又说他该死

  我不再想睡,索性起床去了公司。时间还太早,我吃了闭门羹。莉丽小姐今天才会给我公司大门的电子钥匙。

  我正想离开,却见魏老板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如果说他的穿着像娱乐圈中人,那么他的神色就是像刚刚连续拍了几十小时的戏,倦怠极了。他见我,说:“你这么早就来上班了?”我说:“你这么晚才下班?”老板笑了笑:“守江山并不容易。”我只点点头。其实我差点脱口而出:“嗯,继续努力。”但一细想,这好像并不应该出自我这个新进下属之口。魏老板又说:“去陪我吃早餐吧。”我委婉地拒绝了。

  这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有他成功的必然,隐藏在光环下的坚忍和拼搏,同时,他也沾染着有钱男人的通病。我对已功成名就的男人没有偏好,更不爱其挥金如土,身边莺莺燕燕。

  魏老板该是不会因为我不陪他吃早餐就减我薪水的,所以能不应对时,我自然不卑不亢地绕行好了。

  老板离开前留给我一句:“你今天很漂亮。”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睡眠不足,百般心事缭绕心中,气色定是乌云滚滚,又何来漂亮?

  我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的时候,我正在开会。其实我在会议室里理应听不到它震动的声音的,但我就是觉得我听见了。

  会开完了,我疾步走回自己的位置,来不及放下怀里的文件,就拿起手机了。手机上显示着肖言发来的讯息,前三个字是老生常谈:我该死,而接下来的一句其实也并不新鲜,肖言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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