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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一个用力推,一个拼命地抱,船剧烈地摇晃起来,刘弗陵说:“快放手,你再胡闹,船要翻了。

  “翻就翻,大不了一块儿淹死。”云歌不但没有松力,反倒抱得更紧。

  刘弗陵不敢再推她,只能由她去,船的晃动渐渐平息。

  水天茫茫,竟是逃无可逃!刘弗陵这才知道,他提议来划船,绝对是个错误。

  云歌很温柔地说:“你叫我一声‘娘子’,或者‘夫人’,好不好?”

  刘弗陵哭笑不得,云歌是变尽了法子,逼着他承认两人已经“成婚”,索性闭起了眼睛,不再理会云歌。她闹累了,自然会回去。

  云歌趴在他身上,轻轻吻了下他的眼睛,他没有反应,又轻轻吻了下他的另一只眼睛,他仍没有反应。

  她吻过他的每一个五官,最后在他唇畔流连不去,每一次的触碰都倾诉着爱恋,每一次的辗转也都诉说着爱恋。

  他的身体渐渐在背叛他的理智,他努力去想着霍光、刘询、刘贺,可最终发现,他们在他脑海中渐渐模糊,最后只有一个绿衣女子,一笑一嗔,一怒一喜,在他心头越发分明。

  云歌使尽花招,他却一无反应,不禁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下,宣泄着恨意。

  他无声地叹息,猛地伸臂,一个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深深地吻住了她。

  缠绵的亲吻,温柔的眷念,彼此的爱恋,在唇齿间交融。

  他带着她飞翔,却在刚刚升起时,又停了下来。

  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不肯再前进。

  云歌这几日看了不少“淫书艳图”,已非第一日的茫然不解,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欲望。伸手去解他的衣袍,“陵哥哥,我已经是你的妻子。”

  刘弗陵打开了她的手,“云歌,不行!”

  云歌眼中有泪,开始解自己的衣衫,“刘弗陵,我就要做你的妻子,就要做!就要做!就要做!不管一年,一个月,还是就一天!你为什么不懂?我不要天长地久,我不要白头偕老,我只要我们在一起时,真正活过,真正彼此拥有过。你是不是怕你要了我后,将来就没有人要我了?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人娶我,他若因此看轻我,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云歌的泪珠簌簌而落,衣衫半褪,刘弗陵握住她的手,眼中有痛楚、有眷念,两人之间不敢面对的话题,被云歌摊在了眼前。

  云歌,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我在你生命中留下的印记越少,你将来才会越容易遗忘。

  刘弗陵帮云歌拉拢衣衫,淡淡说:“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云歌盯着他的眼睛,“你骗人!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忘不掉你?陵哥哥,身体的印记和灵魂的印记哪个更重?如果你希望我忘记你,我会忘记的。”云歌的泪滴在他手上,“有人活到九十,却没有快活过一日,有人只活到十九,却真正快活过,我宁愿要后者。”

  云歌的泪珠若有千斤重,打得他的手再无力气。

  云歌轻声说:“陵哥哥,从我懂事起,我的心愿就是做你的妻子,你非要让我心愿成空吗?你老是想着明日的事情,却忘记了今日正在让我落泪,为什么不能让我现在幸福呢?你能给我现在的快乐,你还能给我很多、很多快乐,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刘弗陵心头一震,手缓缓松开。

  云歌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又密又急。他徐徐伸手接住,在云歌凄婉、哀求的眼神中,他眼中也有了湿意。

  他低下头挽起云歌的一截衣裙,和自己的衣袍精心打了死结,牢牢系到了一起;又挽起云歌的一缕青丝,和自己的一缕黑发结到了一块儿。

  抬头时,他微笑着握住了云歌的手,“天地为凭,星辰为媒,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妻。”

  云歌破颜为笑,刹那间,令满天星辰失色。

  罗带轻分,云裳暗解。

  黑夜如酒,银河如洗。

  空气清凉,但他们的相拥相抱,温暖异常。

  他的进入,缓慢、笨拙,却轻柔、迷醉。

  似水的年华在这一刻停滞。

  天上星光璀璨,水中星光摇曳,半空萤光闪烁。

  船儿摇晃,时缓时急,一圈圈的水晕荡开,光华氤氲,若水天同舞,星辰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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