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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薛问枢翻翻死鱼眼,无可奈何的把头扭到一边去,“靠,每天无数短信息轰炸,你要不回信息又来电话轰炸,烦死了。”

  我忍俊不禁,“人家那是关心你。”

  “是想看着我吧?!”他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能理解,我上课要忙着做笔记什么的,要是发个信息很多内容就错过了,而且发信息也发点有价值的内容吧,没事就问我吃过饭没有,上课好不好玩……我自己饿了当然会吃,困了当然会睡,我又不是三岁宝宝,上课?GRE……她要觉得好玩先把四级单词背完了再说吧!”

  “呀?”

  薛问枢脸上无奈的表情越来越丰富,“她老人家快毕业了四级还没过呢,说要寒假在家背单词。”

  我惊讶,斟酌了好久才说,“虽然这样说很不厚道,但是,我实在是理解不能,怎么样的水平才能让四级不过啊?”

  “我也很想知道。”薛问枢斜了我一眼,眼角笑纹隐隐的露出来,“施莐,你这只毒舌。”

  我谦虚,“哪里哪里,不过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顿了顿我装作不经意的问,“薛问枢,我以为你女朋友很厉害呢……”

  也许女人之间永远是有种相斥的气场,第一次见到薛问枢,我就不断的在脑子里揣测她,优秀,性格很好,待人处事都是稳妥的,极有耐心,身上有无穷无尽的亮点和优势,吸引他,让他舍弃不得。

  结果薛问枢说了句话,让我彻底崩溃,吐血三升。

  他无比淡定的说,“才不,她就是一只花瓶……”

  很久以后当我想起这个让我曾经耿耿于怀很久的答案,终于鼓起勇气挑了个他头脑最清醒的时候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薛问枢把手上的演算停下来,钢笔在指尖打了个漂亮的旋,他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干嘛问这个?”

  我缠着他,他没办法,抓抓头发只好说,“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沉默了很久,他看我脸色有些不对,刚想补充,却被我打断了,“那我是花瓶嘛?”

  他斜了一眼家里刚添置的鞋柜,里面塞满了我各种各样的高跟鞋,复杂的目光盯着我,他犹豫了很久,“其实,你是插满花的花瓶……”

  “什么意思?”

  “花瓶不是用来插花的?难道是用来砸人的?”他叹了口气,“我明天要做报告,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种白痴问题。”

  我很欢喜,于是就圆满了。

  话题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我看着他略微自嘲的样子,笑道,“其实,我前男朋友也是一个花瓶,超级男花瓶。”

  他“噗哧”一下笑出来,眉眼弯弯的可爱极了。

  “你别不信啊,真的,我ex有浅度的近视,他又不爱戴眼镜,有一次去新校区办实习手续,中午跟同学去吃饭,他吃完之后还要去排队买可乐,结果他同学死命拉他走,他很奇怪,于是他同学就告诉他,自从你来食堂,已经不下二十个女生目光一直追随你的,你再不走,估计你的身上就被剐出几万个洞了。”

  他哈哈大笑,替我盖棺定论,“施莐,你这个肤浅的女人。”

  我挑挑眉,“你不也是。”

  “哈哈,大家一起一起嘛!”

  我想起徐可林就忽然没有了困意,坐起来上网看看消息,投过去的几家大公司的简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烦躁渐渐的涌上心头,索性关了电脑,站在窗子前拉开窗帘,街上的车子,好像一道道流动的霓虹,穿梭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我并不嫉妒薛问枢的女朋友,甚至听到他说他们之间的事,我连一丁点的难受和触动都没有,那我是喜欢他嘛?不像,真的不像,我当时对徐可林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境地,而对薛问枢,我能笑得很坦荡,说的很欢快,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就像相处很久的老朋友,轻松自然,毫不做作。

  第二次批课,就在四平路的校区的教室里,而中午的时候,我却鬼使神差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要不是薛问枢的短信,我一定会错过这次批课。

  到天益宾馆的时候,头已经被冷风吹的生疼,那是栋破旧不堪的房屋,和新东方以往那些冠冕堂皇的教室大相径庭,我忽然想起新东方就是如此起家的,也就觉得释然了。

  薛问枢也是在这里上课的,这栋楼连学生宿舍都有,白色的瓷砖,青色的泥墙,虽然很干净,却掩饰不住从角落里散发出的陈腐的气息和萧索的味道,我踏上高高的阶梯,一步步走着,也思索着,脑中不断的回放做好的课件和准备好的讲词。

  也许是午休的时间快到了,敞开门的教室里,空旷的走廊上,许多人在形色匆匆的走着,从我的对面,从我的后面,从我四面八方把我包围住,他们陌生的脸,行色各异,但可能我一生都不会去结识,去交往。

  可是从初中开始,我能预料到我会遇见薛问枢吗?而我也不曾预料我会遇见徐可林,还有很多很多人。

  一些永远是插曲,一些陪我走过,于是成了回忆。

  一些班级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教室上课了,我不紧不慢的走过一个个教室,忽然看见那个前几天独自讲雅思的男生站在讲台前,后门是虚掩的,他那好听的并且标准的BBC口音传来,那样声音的感染下,大概上英语课都变得没那么枯燥了。

  他声音,急缓有度,有张有驰,我忽然回忆起我站在讲台上,永远是用那么快的语速,掩饰住自己不自信和慌乱的一面。

  这是致命的缺点,而我现在才发现。

  刹那间,那个男生看向我这里,也许是我看花了,他嘴角轻轻的翘起来,然后目光又若无其事的转向别的地方。

  我拉开门,无声无息的走了。

  走廊上一阵冷风吹来,上海的天气似乎开始更冷了,我的眼前都结了一片霜花。

  §第13章

  第二次批课的时候,上次与我同期的女孩子已经退出了,上一期的也有一个女孩子找到了银行的实习岗位而离开了这个残酷而折磨的战场。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连负责老师都不好意思再用苛刻的言语打击我们,这次批课,显然每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也少了很多抱怨。

  批课时间很长,等结束的时候薛问枢早已经下课了,他发信息给我,“施莐,我在复旦打球,你过来球场这边找我。”

  这孩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哭笑不得,连忙收拾好书本和讲义走出教学楼,刚走到天益宾馆外面才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认识路,想打车过去实在又拦不到车,这时候我看见负责老师和那个男生一起走出来看到我跟我打招呼,“施老师,去哪?”

  我尴尬的笑笑,“我想去复旦啊,可是不认识路,往哪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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