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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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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宗琪要回答却被他抢答了,“我爸跟我妈一个姓,他跟他妈姓,所以干脆就起一样了,省得绞尽脑汁起名字了。” 话音还没落,门口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我听的怎么那么刺激我的耳蜗,果然害得我去强吻顾宗琪的千金小姐站在那边,“宗琪……” 靠,又是昵称,我简直要跳起来了,都是我的男人了,还被别的女人喊昵称,我刚屏气静观,就看到她愣了愣,“宗言,你怎么也……回来了?” 她的话,像是刷毛器,我身上暴起的毛一下子就被抚顺了,顾宗言“咦”了一声,“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那时候是你妈接的电话……我们出去说……” 然后他笑起来,冲着顾宗琪摆了一个手势,“看完了,不打扰了,嘿嘿,先走了。” 我却明白了,大概猜测出了其中的玄妙。 我说,“美女跟你家有亲吧,或者有非常要好的关系?” “嗯。”他老老实实的承认,“她外公跟我爷爷是兄弟。” “你爷爷叫啥,她外公叫啥?” 他不假思索的说出两个类似于ABC,ABD的名字,我得意的笑起来,“顾宗琪,我记得了,记清楚了,怕不怕我去百度,Google?” “不怕。”他亦笑起来,“小丫头鬼头鬼脑的,还百度呢,我没骗你。” 我敛了笑容,正色看着他,“之前我就是因为她吃醋的,真是丢人,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脸色微变,“你也不问我?” “我问你就说了?” “嗯,肯定说。” “哼!”我翻翻白眼,一头倒在床上,“骗人!” 顾宗琪无奈的看着我,“夕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呀,那时候你也不来找我,我以为你忙,你一来找我就没给我好脸色,我以为是别的事情……” 好似又看见那片湛蓝,缓缓的将我包围,白色的阳光暖暖的把他环在期间,我的心,密密斜斜的都是细小的琴弦,他的音符,飘落其上,叮叮当当有些紊乱。 很熟悉的感觉,一样的平仄,不一样的触感。 我说,“顾宗琪,你喊我什么?” 他愣了愣,“夕夕?怎么了?” 我却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他的声音,像是冬日的暖阳,浅浅的低吟就可以温暖我的心,“再说一遍,你喊我什么?”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企图,依言又喊了一遍,“夕夕。” 然后轻轻的把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间,小声的问,“不好听?我看陈教授就是这么喊……” “好听。”我顽皮的用手指在他手心画圈圈,“你叫我什么的都好听,还有我喜欢你喊我小丫头,感觉很……很窝心,好像心被熨帖过一样。” “嗯,还有呢?” “还有小扭扣,我有那么别扭吗?” “那是觉得你睡觉时候,老是不安稳,像个小扭扣一样乱动。” 我是那么亲密的跟顾宗琪撒娇,枕在他手背肩臂间,一室阳光照进来,我都微微的有些醉了,而我都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会那么快进入状况。 好像已经和他撒了很久的娇,看了很久他淡淡的笑容,还有眼睛里的宠溺,荡漾在我的心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亲昵到身体发肤里。 而且对他的占有欲,前所未有的强烈。 下午时候主任来查房,一大群学生,都对着我跟顾宗琪不怀好意的笑,尤其是那些活泼的有些过分的实习生,每个人看到我要动阑尾炎切除手术之后都异常的兴奋。 而我沉溺在自己的小幸福里浑然不觉。 我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又出了一身的汗,几乎把病号服给浸透了,浑身说不出来的清爽。 走廊上的光微微的透过来,仿佛预示劫后余生的幸运。 病床的桌子上是他的保温杯子,里面装的是蜂蜜水,我喝了两口,温度正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人特别的脆弱,我这么二十四年的时光中,从未这么需要过一个人的关爱。 突然很想很想他。 于是披了件衣服去医生办公室找他。 还没走近便听见副主任大吼的声音,“写的什么破烂病程记录,重写,还有今天早上问你们病人情况一个个都答不出来,干什么去的,明天早上再一问三不知,都别来了!” 一个身影闪过,医生办公室鸦雀无声。 然后我走过去,看到顾宗琪坐在电脑面前,抿着嘴微笑,几个住院医师也在笑,唯独那几个轮转实习的小医生郁闷。 我悄悄的走过去拉拉顾宗琪的衣服,他连忙站起来,“醒了?怎么没叫我?” 我问,“你们笑什么?” 又是一阵窃窃的笑声,有个住院医师说,“某位同学不小心在病程记录上写到,今日副主任上述遗嘱已执行,结果刚才被仍然健在的副主任狠狠找茬教训了一顿。” 我噗哧下就笑出来了,顾宗琪看着我笑,小声跟我说,“别说出去啊,这事情可丢脸了。” 实习生也在笑,然后那个住院医师瞪他们,“你们都没轮转过啊,病程记录都不会写,我上次看到一个差点没笑死我,黄疸待查,病毒性肝炎可能,追问病史,她以前是大山羊,她丈夫是小山羊,他们家不是大山羊就是小山羊……我说,你们是不是都习惯用拼音啊,这样下去非得出错不可!” 我笑的不行,顾宗琪跟那群实习生说,“把病程记录查查,别主任看到后再出什么问题,上次我看了一个破腹探查,顺手把改过来了,还有那些什么今天查房主任什么都没说之类的话可别再写上去了,非得挨骂不可。” “对对对,那什么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跟着主任去查房,站在病人床边,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病人笑了,主任笑了,我也笑了——这类话,也别写。” 顿时,办公室里笑成一团。 顾宗琪的桌子上有一本日文的外科期刊杂志,我看不懂,随手拿起来翻翻,翻到某一页的时候,一张机票,夹在某页。 是今天下午去拉萨的机票,显然作废了。 他正在跟那群实习生说病程记录,他手指指着电脑屏幕,侧过脸,光影之下可以在眼际看到浅浅的灰影,身子微微的前倾,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好一会他回来,问我,“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我伸出手,在隐秘的黑暗中抓住他的手指,我说,“顾宗琪,你去拉萨是不是要去找我。” 他点头。 我又问,“可是小蚊子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的,我不让他说他一定不会说的,那你去哪里找?” “不知道。”他那双眼睛平静的看着我,可是顾盼之间眸光滑动,仿佛流水清泉点点滴滴的渗到我的心里,“我想,可能就在机场坐着吧,反正,你总是要回来的?是不是?”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说,“夕夕,我很怕你突然消失,再也回不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骨骼细微的摩擦在空气中清脆响亮,我笑起来,却不知道应该用眼泪还是微笑表达,黑暗的窗外,光亮的室内,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却总有熟悉的相联系。 我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顾宗琪,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而我却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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