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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带着这个信念我撑到登机,机舱里氧气充足才觉得头不那么沉重,但是还是发热恶寒,神智迷糊,于是我又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我梦见我躺在床上,白色的床上,周围一切都是白色的。

  有人在哭,哭的压抑,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大但是悲恸难忍,小小的身子蹲在角落里,我挣扎着下来,走过去拍拍那个人的肩膀,“别哭了,吵死了。”

  她转过脸了,我吓了一跳,那是我小时候的那张脸,一模一样的,我呆呆的看着,然后那张熟悉的脸,平静的看着我,轻轻的说道,“滚!”

  我就被吓醒了。

  醒来之后,就是一片白色,还有亮白的灯光在眼前飞舞。

  身体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我觉察我手面上,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缓缓的流进我的身体里。

  我眯起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我是不是被雷劈了?”

  为什么我浑身散发一股外焦内嫩的感觉。

  “没事了。”

  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哗哗的向外涌,“顾宗琪……”

  那一刻,我难受的想去撞墙,要不去抱十万福特的输电线。

  “嘿,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有了小情人就忘了爹妈,醒来就喊顾宗琪,哈哈……”

  我艰难的把头扭过去,看到我干爸站在旁边,软软的抗议,“我这不没看到你嘛,你渺小也怨不得别人,还有他不是我小情人。”

  说了几句话我就冒汗,“我要喝水。”

  顾宗琪把水杯递给我,还是温热的,我啜了两口,“苦,水是苦的,要甜的。”

  他接过去,“等等,我给你倒甜的去。”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

  我干爸摸摸我的额头,我感到我额头上开始出汗,是正常的发汗,他笑道,“好了,开始退烧了,不要压太多被子,但是也别感冒了。”

  “好衰啊。”

  我干爸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你还衰,我看你生来就是来克小顾的。”

  “我怎么他了啊,我就是怎么他了我现在都这么倒霉的躺在这里了,到底谁克谁啊?”

  我干爸“嘿嘿”的笑了两声,“我去手术了,有事就叫你的主治医师——顾医生。”

  “呸!”

  过了一会顾宗琪回来了,端了一杯水,递给我,“出汗了,应该退烧了。”

  我尝了一口,“烫!”

  他疑惑的接过去,“怎么会烫呢,明明……”

  “还苦,你加的什么糖啊,还苦。”

  我任性的脾气又上来了,气鼓鼓的瞪着他,两天没见到他,我就这么想他,又欢喜又委屈,他好像精神不太好,眼帘下有隐隐的黑眼圈,眼眸里有道道红血丝。

  他微微的叹气,专注的看着我,“喻夕,你怎么那么别扭啊,跟一小扭扣似的。”

  “我哪有别扭了。”我委屈的看着他,“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说好还是不好,你倒是说一句好不好,不好我立马走人,以后再也不粘着你,省得你闲我烦。”

  顺势我就要掀被子跳下来。

  他一把把我拉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如果我说好呢?”

  我立刻就愣住了。

  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还在不停的出汗,连心,都开始冒虚汗。

  顾宗琪看着我,目光温柔,我忽然就想起纳木错的湖水,晶莹剔透,宝蓝色的平静,温情缱绻的拍打我的心房。

  然后他弯下身子,手指轻轻的卷起我耳边的一缕头发,没说什么,兀自的轻笑,然后他那张脸越来越近,跟那天一样的柔软的触感又来了。

  我闭起眼睛,紧张的都不敢呼吸。

  如果当时我俯身掬起纳木错的湖水,感受那股流动在手心,那他的亲吻是不是就是如此一般,流动的,湿润的,清凉的,纯净的。

  像是我喜欢的水果软糖,唇齿之间是甜甜的滋味。

  我几乎想要轻轻的咬下去,欢喜怨恨并且急迫的想占有。

  可是身体不做主,他的亲吻实在是太美太甜,唇齿留香,那种沉溺其中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来了。

  好半天才结束,然后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脸上一热,也不管什么就说出来,“顾宗琪,你的嘴好甜。”

  他低低的笑起来,“现在觉得甜了,刚才还说水苦呢。”

  我恼羞,一把抓过杯子咕咕的喝下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他表情有一丝的错愕,“陈教授没告诉你吗?”

  “什么?”

  “喻夕,这次你开始是高于反应,但是后来发烧恶心腹痛其实是慢性阑尾炎急性发作,因为你吃了镇痛的药,所以体征不明显。”

  “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右下腹有些疼痛,但是会很快的缓解?”

  “是啊,那现在怎么办?”

  他笑笑,“现在是保守治疗啊,不过建议你手术切除。”

  “谁是我的主治医师?”

  “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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