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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我突然有种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欲望,“我觉得好累,真没办法,喜欢一个人。”

  他一脸的静默,默默而专注的注视着我,慢慢的开口,“那你要怎么样?”

  我自嘲的笑笑,“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想从一而终,又不甘心寂寞,可是这样太累了,若是有种简单的感情,不用去考虑未来,那么没有承诺就没有伤痛。”

  他挑挑眉毛,不置可否的样子,“小孩子又胡言乱语。”

  我固执的搂住他的脖子,底气不足,“我没胡说,真的, 不就是这样,没有承诺,没有未来,至于快乐,起码没有痛苦。”

  “你怎么知道没有痛苦?小孩子,难道你想 ?”他反问我,表情认真,“有比痛苦更加痛苦的事情,就是空虚。”

  我低头不语,他不依不饶,“告诉我,你是不是无聊了想闯点祸出来玩玩?”

  我怎么敢告诉他,我想闯的祸就在眼前,所谓新的不来旧的不去,唐君然,我要用别人试图去忘记你,忘记四年又一个月,忘记左耳的耳洞是为你打的。韩晨阳的嘴唇上淡淡的薄荷烟味,原本是我十分厌恶的烟草,却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回忆,有着无比蛊惑人心的味道,让我在不自觉中顿然沉迷。

  细密的吻落在眼睛上,温柔的让我眩晕,我只想在他臂弯里永远的沉睡,温热潮湿的呼吸在我耳边响起,“不要出去闯祸,你注定做不了一个祸害。”

  我哧哧的笑,“是吗?不过我现在倒是真的挺想去勾搭男人的。”

  “你就在勾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也许感到我身体微微的一颤,他把我的脸扳住,“我告诉你,江止水,是不过三,这次是你招惹我的,所以你要负责。”我感觉到房间里的袅袅暖气,和他的呼吸掺杂在一起,渐渐多了些暧昧,深深浅浅的,很迷人。他的手滑入我的衣襟里,手掌从腰间顺着柔滑的背脊向上移动,带着略微的压迫,指尖所到之处,大片的火花和无法抑制的战栗。

  我蜷缩在床的一角,微微的眯起眼睛,细碎的喘息,他的薄唇,他的长指,甘冽的男性气息笼罩在呼吸和心跳间,我感到身体的在他手下舒展开来,发肤之间,水火大片的交融,由欲生火,由火衍水,直到整个身体都被汗水丰盈,已到了炙灼的程度。

  他的动作有些野蛮和粗暴,脖颈上被他咬的微微吃痛,密密麻麻的烙下炙热的痕迹。  忽然,我的身上微凉,毛衣被推高,衬衫被一把扯开,胸前的几颗纽扣抛落至地板上,哗哗的在打着转,这种错落有致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的清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里还有氤氲的水汽,声音在他手指恶意的挑逗中支离破碎,“关灯,求你,不要看。”

  我知道,我羞耻,自己见不得自己,也不愿意去看他的眼睛。黑暗却让人更加的敏感,身体全部在他的掌控下,我看见昏蓝的光芒从窗帘里透了出来,照在我光洁的小腿上,还有他裸露的膀臂上,肌肤大片的贴合,仿佛就要纠结在一起,滑腻的触感,在海洋一般的水色亮光中,微微的泛白。

  沉重而苦苦压抑的呼吸在我的耳边徘徊,他的手在我身体最羞耻的地方试探,或浅或重,我死死的吻住他,让陌生的情潮和快慰的呻吟被吻牢牢的封住。

  朦胧中,我闭上眼睛,清醒和模糊同时占据了我的思维,我放肆的让感官的愉悦支配我的身体,却在欢跃中,深深的不安和惶恐,直到他分开我的双腿,身体挤压其间,我混混沌沌的感到灼热的温度,和强悍的力量,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喊我的名字,“水水,第一次会很疼,你忍一下,忍不住就哭出来,喊出来。”那是什么感觉,模糊的神志中硬生生的被劈开了一个裂口,身体被撕裂成两半,连心脏都不胜负荷,一口气停在胸腔里,咽不下去也提不上去,手指死死的绞住床沿,随即又狠狠的抓住他的膀臂,疼到不自觉的身子往后躲,他死死的捏住我的腰,却更要往他身体里送,我要了命的掐他的手臂,妄图把自己承受的破身之痛加在他的身上。

  我看见自己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从脸颊上滑落,可是就是倔强的咬住嘴唇不肯哭出声音,他的吻抚慰的落在我的眼角,被他手指滑过的皮肤缓缓渗透出一道湿润的痕迹,是我的泪,稍纵即逝却还在流动,那样的一片恣意的水气。

  冲击顶撞开始失控的凶悍粗野,我在持续不褪的疼痛中只能苦苦哀求,我的眼泪已经疼到流淌不出,在水汽弥漫的眼眸,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体温灼烧我的意志,让我痛上加痛,他极力压抑的声音在无边的黑夜里让我不能退缩,拼了最后一点意志在苦苦坚持他的折磨,他唤我,“水水,水水…..”从来没有的情欲和魅惑,我却无福消受。

  我知道,他在享受快乐,我却生不如死。

  痛苦的无法终结,我终于哭泣出声,扭过头去,哭得喘息,“别,不要了,韩晨阳,晨阳,求你,不要了,好难过……”我要解脱,哪怕是昏迷都好过这无止尽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折磨,仿佛要被那欲流冲刷得消失了般,眼前只有无边的明晃晃的白色。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神志渐渐变的混沌不堪,我只觉得好累,连喘息都是疲惫不堪,手臂慢慢的从他身后划了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而后,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到他又一次的轻柔的抚摸和亲密的探索。我只知道我的眼泪,顺流而下,浸润在左耳的耳洞里,涩生生的,针扎一般的稀疏的疼痛,汇聚多了,便和身体一样痛。

  初夜,没有快乐,只有泪水和无边的恐惧,疼痛,连指尖都泛白,仿佛经历惨烈的战争。我还记得,不知道第几次,隐隐之中,我喊了他的名字,几乎是梦呓,“韩晨阳,能不能说句我爱你?”黑夜中的喘息忽然一滞,模模糊糊的我听见他说,“水水,我爱你。”

  男人一贯哄女人上床的伎俩,男人下床便会忘记,女人却会当真,我轻轻的笑了,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瞬间,心又开始痛了。

  西贡下的纠缠爱欲(下)

  眼前有光影重叠交错,我感觉到惨淡的阳光,扑朔着靡丽,空气极速流动的风穿过我光裸的脚,柔软的布料贴着我的身体微妙的闪动,暖和服帖。

  我隐隐的感觉到有人盯着我,我即使睡着,也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因此我睡得极不安稳,睁开眼,他坐在床边,抽着烟,隔着淡青的烟雾看我。

  见我醒来,他的身子往前探,手缓缓扬起,我下意识身子向后缩,手肘努力的把身体撑起来,脚却不知道放在何处,我的睡相太差了。

  可是是我太敏感了,他的手只是越过我,在烟灰缸中摁灭燃烧到一半的烟。我这才注意到烟灰缸已经满满的一缸烟灰。

  他待很长时间了么?一直在等我醒来?

  我看到他额发遮住了一半的眼睛,眼睛里有浅浅的血丝,垂下眼帘的时候,眼角会浮现一层寡淡的青灰色,他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很温和,“你醒了,已经中午了。”

  “嗯,你没睡?精神这么差。”

  我努力想要在声音中加入一点软软的令人怜爱的撒娇,我估计稍微正常一点的女孩的反应大抵如此,但却遗憾的听见自己的声音硬邦邦的,像一块铅,融不进一丝空气。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的手指上还有淡淡的薄荷烟味,缠绕住我散落在枕间的一缕头发,没有任何侵略性,我放心的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问,“昨晚,几次?我不记得了。”

  又一缕头发被他挑起来,划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和他的话语一样,很挑逗,“如果再来一次,我想,可以称作为第N次,N大于等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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