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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总之受益匪浅,越说居然越投入,不用电脑,直接铅笔手绘线稿,我自信,手比CATIA好用,我的直线练了五年,最后画出来就是直尺效果。

  意犹未尽的跟他告辞,头脑中又是另一番构想,但是只是想睡觉先。

  那张俊脸就在我眼前,眼眸中还是那股倨傲,如果我说我想跟他接吻,不知道他信不信。

  我想知道,这样一个男人吻上去是什么感觉,很久,我都不再经历那种电光石火的吻,我想试试,能不能换一个人喜欢,或是暗恋。

  唐君然,我要试着忘记你。

  日志 10月14日

  今天睡到了半夜,然后大段的失眠,爬起来看书,不看专业书,那个让我心烦。

  对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特蕾莎用她特有的女性的柔软征服、对付了强健有力的男人托马斯,她的柔弱是咄咄逼人的,使他最终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怀里。

  轻与重。是宇宙间对立的二元。是所有对立的二元中最神秘、最模糊的一个。

  特蕾莎是轻。托马斯是重。女人的柔软是轻,男人的强健是重。女人最终以她的水样的柔软穿透、淹没了男人的顽固和坚硬。男人屈服了。

  某样沉重的东西压在我们的肩上,我们感到了重,感到了承受的艰难,不得不屈服,它是真实存在的,是可以被看到被触及的。

  如果压在肩上的不是具有实质重量的物件,而是压力,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无形的或惊慌或恐惧或焦虑的情绪,承受就变成了酷刑,变成了如影随形却又无法窥测其面目的模糊。人心将永远生活在恐慌和漂浮之中,远离大地,远离生命的本质与意义。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是我们自己,来自我们心里的欲念,来自我们自己的恐慌。

  米兰?昆德拉是永恒的不朽的小说大师,他的思想他的深度他的灵魂将无人能及。

  我不去想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我只想生活很轻,轻到没有力度,连电流都击穿不了我的灵魂,今天我不想谈男人,只谈男人和女人。

  爱逢对手的青梅竹马(上)

  江止水。

  过敏性鼻炎持续发作,也许是为了这种阴雨天气,也许是生理反应。

  我本能的厌恶这个设计大赛,讨厌跟一群人争来争去,讨厌孙美洁假惺惺的过来问长问短,讨厌一次次被韩晨阳那个家伙否定我的设想。

  这是我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哲学上说,这叫“联系”,直接联系和间接联系,换句话说,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跟你有关系,比如本?拉登,比如布什父子。

  所以按这个逻辑,即使我和唐君然再见不再认,我和他也是有联系的。

  我喜欢这个认知,所以准备开始以好脸色对待那些有联系的人。

  韩老师现在成为东大炙手可热的人物,连学校BBS上也贴出了他的玉照,那时候我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李楠师兄的实验室里啃苹果。

  我激动的发花痴,不知道九龙湖校区的哪位本科美女这么有才,数码照相机效果清晰,抓拍效果快、狠、准,细致到他白衬衫下精细的锁骨都看得一清二楚,说不出的妩媚、性感。

  李楠师兄拿书敲我脑袋,我示意他过来一看,他索然无味,“你们小女生就是喜欢看这些东西,有空你帮我产品设计一个外形。”

  我啧啧嘴,“要什么样的构造,性感的,还是清纯的?”

  他一手拍在我脑袋上,“昏头了,被韩晨阳迷没魂了,小样,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花痴!”

  我摇摇头,“非也,我以前就挺花痴的,要不怎么见着一个唐君然就把我弄的七荤八素。”

  李楠叹气,“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刻意回避他,还时不时喜欢提起来,真搞不懂你到底什么意思。”

  “为了忘却的纪念。”我狡黠的笑笑,“我认识唐君然比认识你早一个月,可是,我现在多希望认识你比认识他早一个月,或者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认识李楠师兄是我大二时候,他研究生做课题,上网找人帮他设计产品外形,活多,但是出的钱不多,很多人都不愿意,我那时候急着用钱,也没管,接来就做。

  本来想混混打发掉就算了,谁知他要求十分严格,上网找我,一来就是长长的要求和不满,我从没见过如此完美近几变态的人,第一句话便问,“你什么星座的?”

  “处女座,怎么了?”他显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抱着电脑欲撞墙,老天,怎么让我碰上这样一个星座的人,仍是好气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说的意思我明白,改好了我再发给你。”

  于是,我们的交情就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升级,有一次我被他苛刻的要求搞火了,直接拨了电话去骂了一通,“你让我改,我告诉你,李楠,你那些构想在手绘中根本无法实现,即使用AutoCAD,Alias,也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天,唐君然告诉我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他的话语很忧伤,自嘲和颓丧不经意的流露,我心里难受,有种无助迷惘的感觉,于是跟李楠吵着吵着就哭了,他吓了一跳,陪着我讲了一夜的电话,直到第二天有人喊他,“李楠,快考试了,走吧。”

  他一夜未睡,考试照样拿单科奖学金,我回宿舍,睡了整整一天,被记旷课。

  后来,我暑假回家,在新街口的麦当劳见他,熙熙攘攘人群中,他背着包,手上还拎着大众书局的胶袋,戴着眼镜,笑起来一脸阳光,喊我,“江止水!”

  我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圣代,一本正经的说,“我打算两年之后喊你师兄,欢迎否?”

  他有些惊讶,随即释然,“我那里有很多复习资料,你要不要?”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和唐君然有那么深的牵绊,如有可能,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唐君然,李楠,还有蒋迎熙。

  往事成错误。

  看到我眼睛放空的样子,李楠无语,敲了我的脑袋,“手机响了,发什么呆!”

  我抬腕看表,心里一阵恶寒,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的,除了韩老师,不做他人想,不想去接,还是乖乖的接起来。

  “四点半,办公室,带好你修改过的图纸。”

  对话简单明了,可是十秒钟不到,中国移动江苏分公司便要收取一分钟的花费,为什么这个男人不会为了节约能源,发条短信过来。

  短信比较有纪念意义,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意淫。

  因为韩晨阳是帅哥,光是看到名字就很有感觉,比如我以前,一看到唐君然的信息,即使只有一个字,也可以躲在被子里面偷偷的傻笑半天。

  我老了,但还是会有冲动的,这是本能,无关风月、情爱。

  我出去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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