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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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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得手一震,差点把电话丢在地上。与此同时,我连忙从床上蹦起来,一路跑到阳台上去。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挂他的电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他的一声叹息:“噢,我他妈还真有点想你!” 我终于确认,我是不敢挂他的电话。因为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我什么也不跟他说,他会不会直接冲到女生宿舍里面来。这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是吗?于是我把身子紧挨着阳台,看着楼底下一排树叶浓郁的香樟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很晚了,我要睡了。” “等等,今天拿面砸我那个勇士,听说是你们班的,叫什么肖哲?” 原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嗯。”我说。 “嗯什么嗯,我要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你别对他怎么样!”我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在替他求情吗?”他问。 “不是。”我说。 “那是什么?”他逼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答。 “没事了,”他忽然笑起来,“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我好像从来都没听他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而且是道晚安。 “噢,等下!”我喊道。 他略有吃惊:“有何吩咐?” “我忘了告诉你,于安朵说今晚十点在老地方等你。” “操。”他骂完这一个字,把电话给挂了。在他挂断电话大约有半分钟以后,我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到玻璃门后站着那个递给我电话的依然一脸笑吟吟的女生和莫名其妙的颜舒舒。 “你怎么了,马卓,发生什么事了?”在那个女生走出我们宿舍后,颜舒舒摇着我的肩膀问,“到底是谁的电话?” “打错了。”我喃喃的回答。 “不对,你一定有了天大的秘密。”颜舒舒胸有成竹地对我说,又对着上铺同样持好奇观望态度的吴丹说,“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吴丹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就在这时,灯熄了,宿舍陷入一片黑暗。我摸上床,缩进被窝,逼自己睡觉。我以为那夜我会失眠,却没想到我迅速地睡着了,那一夜我梦到他,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我,我的脖子那里却好像被什么利器狠狠地戳了一下,疼得我蹲到了地上,伸手一摸,满脖子都是鲜血。 我的半夜被这样的梦惊醒,脖子犹在疼,一切都像是真的。我颤抖着,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却好像听到有人的梦呓,她在狠狠的咒骂一个人:呆头鹅!去死! 是颜舒舒的声音。 寒冷侵袭我的全身,我缩起自己,再无任何睡意,就这样一直到天明。 初冬变作深冬的间隙里,时间的脚步是最迅疾的。以往的冬天,我常有的感觉是,好像在清晨的被窝里懒洋洋的爬起来不久,就懵懂到了黄昏,一天就此罢休。但是这个冬天,不知道是不是独自第一次在学校度过,那种感觉消失了的同时,我发现自己也更加地害怕寒冷了。颜舒舒一大早塞给我一个圆头圆脑的热水袋,告诉我它可以保温十小时。 “你上课时缩手缩脚,好像显得特别冷,这个管用咧。”她说。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颜舒舒是个极其美好的女生,也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个关怀别人而从不心怀芥蒂的女生。只可惜我拥有的东西太少,能给予她回报的更少。实在遗憾。正因为如此,没常常没法去拒绝她的关心,因为我知道,那样她只会更伤心。 她挽着我的手,我们像天中很多的亲亲密密的女生一样亲亲密密地走进教室。 无论如何,拥有友谊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吧。虽然那只和我挽着的热乎乎的手,仍抵不过记忆里那个朝我飞来的沙包更有力。 还没走到座位上的时候,我就看到我的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礼盒。 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吧,做贼心虚。尽管班里的人都在埋头读书,但气氛在我看来就是显得有些怪异。 “哇,一大早就收礼物!”颜舒舒夸张地叫起来,“来,快拆开看看是什么呢?” 我坐下,把盒子“咚”地一声扔进了桌肚,伸手拿出了我的英语书。越让别人有兴趣的事,我就又没有兴趣——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如果没有一种魔法可以让颜舒舒学会安静的话。坐在前排的肖哲一直没回头,颜舒舒则很不满意地歪了歪嘴,一幅没看成好戏的遗憾样。 中午休息的时候,趁着肖哲出了教室,我把礼盒拿出来,递到颜舒舒手里说:“麻烦你替我还给他好吗?” “你这样他会伤心的吧。”颜舒舒说,“貌似他花了很多心思呢。” “要不我自己还给他吧。”我正要把礼盒接过来的时候,颜舒舒却把礼盒拿到耳边摇了摇,面露惊讶之色对我说:“不对呀,好像不是香水,香水没这么轻。” “拆开看看吧。”见我没反应,颜舒舒继续怂恿道,“看看是什么再还给他也不迟。再说了,是不是肖哲送的还不一定呢,你说对不对?” 颜舒舒根本不等我拒绝,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拆除了那个包装盒。可是她取出来的,竟然是一条古里古怪的项链,黑色的绳子,吊坠是一把类似剑的东西,古铜色,上面还刻着很细小的字母,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我只注意到剑尖,尖的厉害,好像奶奶用来补被单的一种针。 “哦,我的天,这鬼礼物太有个性了!”颜舒舒尖叫,“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什么护身符吧,哦我的天啦,简直太太太太神秘太有味道了。”她一面赞叹一面把它举得高高的反复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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