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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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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口冰水,后面的牙齿狠狠地疼了一下,他说:“你怎么了?” “我的牙好像露神经了。” “露髓的牙齿一定要马上治……” 皮肤科博士这样几句话让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讲解植皮的道理非常清楚明白,他给我勾勒了一个怪好看的京都樱花飘落的场景,他很孝顺,他居然还知道“露神经”的术语是“露髓”!…… 我觉得他对我的印象好像也不错,当天晚上给我发了一个短信: 今天见面的时间很短,有时间我们去吃饭吧。 我回复说:好啊。 我妈妈隐约觉得似乎不错,便问我:“这个医生怎么样啊?” 我想一想,我觉得他什么都很好,但是我对他少了一点点的电流。 §第8章 我的剧情很寂寞 在两个星座交界处出生的人性格上会有一些混杂的元素。JP是双子巨蟹,变化比较多,但是心底柔软。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我快到的时候他说:“明天晚上我过生日,公司里恰好有几个同事来沈阳,大家想去夜总会玩一玩,你愿意去吗?” “哪一家夜总会?”我问。 “他说了一家在我们当地很有名的夜总会名字。” 我知道这里,听说有很热闹的东南亚艺人的表演还有女郎跳艳舞,我一直想去看看但是没有机会,可是我打算跟医生见第二次面的啊,这个……我还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为难呢,JP提醒我:“Claire,我生日。” 我真糊涂,我这是怎么了?哪有这个时候不给人家面子的? “好的,好的,”我说,“明天具体什么时间,你短信通知我。” “好的。” 直到这一天晚上,我与JP见面与道别都是握手的。 我把与医生的第二次见面推迟了,第二天打扮了一下去午夜阳光给JP过生日,那天下午我给JP买了一个小礼物。二〇〇七年,奥运吉祥物造型的摆件正流行,我用了四十多元人民币在中兴大厦给JP买了一个福娃的小相框,打好了包装。 那天场面还真热闹,中国人法国人十多号,小咏和她老公也去了,他们占了一个视野很好的雅座,我到的时候JP跟他们说:“这是Claire。” 有人笑起来。 我把礼物给他,JP当时就拆开来看了,他非常非常非常的高兴,由衷的高兴。我是后来在不知道是谁照的一张相片上看到他的笑容的,当时我并没有注意。 我注意到了音响的声音好像能把房顶掀开,灯光横扫乱卷得好像星球大战,女歌手唱得很好,但是穿得很暴露,比女歌手穿得更暴露的是女舞者,三个女舞者在舞池中央跳钢管舞,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衣服,都是一条一条的布条缠绕着,我眼见着其中一个动作太大露点了。还有桌上各种各样的饮料和酒,被曲曲折折的试管一样的管子混合在一起,变成乱七八糟的颜色和味道,我打赌这么糟糕的东西不会便宜。 刚开始其实我觉得还乱得挺有趣的,后来我脑袋发涨,归根结底我还是个文静的人,并不真的喜欢这种场合。然后我发现那些调酒的玻璃管子,越看越像人的肠子,然后我就想起来那个医生了,想起来他跟我说的京都的樱花花瓣随风飘落,落在明渠里满满都是,我看着在我对面饮酒的法国友人JP,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也不喜欢他。 小咏过来搂着我说:“你怎么不过去跟他说话啊?你们两个进展得还顺利吗?” 我的耐性不多了,就皱着眉头跟她说:“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吗?” “七月三号啊。” “你知道他没待几天就走还把我们两个往一块儿凑。” “他还回来呢。”小咏说。 “哦,没事儿,不重要。”我说。 JP过来了,坐在我旁边,喊着问我:“你们在说什么?!” 我不是早就制订好跟他的战略了嘛,我不是早就说要好好待他,然后把法国友人欢送走吗?我就笑嘻嘻地喊着回答:“谁选的这个地方?挺好的!” “你喜欢?!” “嗯!真棒!”我向他双手竖起大拇指,“非常喜欢!” 他很高兴,“我也是!” 除了东南亚歌手、艳舞女郎,满眼挤在一起跳舞的老外和国内潮人,还有肠子一样调酒的玻璃管子之外,这种夜店也有些别的东西看。 洗手间外面休息室的墙壁上覆盖着红色和黑色软软的壁布,还有硕大柔软的沙发,锃明瓦亮的镜子,当然了这些东西在哪里都能看到,有趣的是在那里坐着的站着的一排排年轻好看的女郎,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空洞,穿着艳丽却廉价的裙子,以一种开放的姿态待在那里,不唱歌,不跳舞,不喝酒,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周旋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男人,用青春赚些钱财。 我觉得这是城市生活中一些不可避免的热闹元素,但是当我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我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了。 我回到位子上,JP问我:“玩不玩骰子?” 我说行,就跟他玩了几把。 其实他解释的规则我根本就没听懂,是输是赢我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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