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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看不到,只摸得到凹凸有致的纹路,像是很怪异的造型:“我本命年还没到啊。”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却先送了自己东西。客厅的灯光映进来,只能借到半间房的亮度,他又接了杯水,又喝了两口:“下午看到很适合你,就买了。”

  她哦了声,立刻头重脚轻地走出了厨房,装模作样地去厕所,其实是对着镜子猛看胸前的挂坠。很卡通的一只猪举着一个棒棒糖,连棒棒糖的螺纹细节都像模像样的。

  我就这形象?她终于窘了。

  她本以为他没反应,可直到趴在浴缸里,被他揉了浑身泡沫时,才哼哼唧唧地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蒸腾着的热气中,他的笑很浅,却被无限放大着,直到他用很厚的羊绒毯把她从头到脚裹严实,抱回到床上时,她已经困得太阳穴发紧。

  像是被柔软的唇碰了下额头,然后听见他说睡吧。

  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告诉他,生日礼物的问题:“我也有礼物要送你。”她想要爬起来,又被他一只手拉回来:“明天再说。”

  她哦了声,忽然想起天楚的那个礼物:“我忘了和你说,桌上有天楚给你的生日礼物,明天你自己看吧。”刚才开电热毯却还是觉得冷,可现在贴着他却是暖意融融的,她往他怀里又挤了下,才只听着他嗯了声:“阿伦和我说过,他下午开会碰见天楚,托他带了份礼物给我。”

  因为不习惯睡觉戴着项链,她觉得脖子痒痒的,轻扯了下脖子上的小猪,不过一个细微的动作,易文泽倒是发现了,低头看她的脖颈:“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她喃喃了句,“易文泽,你怎么对我的生日礼物一点儿都不好奇?”

  这也太挫败了吧?

  他被她逗得失笑:“最重要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收了。”

  很简单的话,却像被人轻挠了下心尖儿,说不出的感觉。

  佳禾这才回想起自己说的话,心微颤了下,很不好意思地动了下,却立刻被他搂紧在怀里,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说:“老婆,我爱你。”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也不是第一次说,却还是让她乱了心跳。

  她低声道:“我真的准备了生日礼物,不过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攥着那个小金猪,默了好一会儿:“我办好签证了,新西兰的。”

  身后许久都没有声音,她等得心跳都快要停了,才听见他在耳边说:“老婆,谢谢你。”

  五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七八遍。

  她偷笑着往后挤了挤,很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他很早就走了。佳禾跑到厨房看有什么吃的,才发现冰箱里早有三明治,看日期是昨天买的,自己怎么没注意他还买好了午饭?她正撕开薄膜,扔进微波炉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吴志伦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没摘下墨镜,吓了她一跳。

  “我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来来,给做个午饭吃。”佳禾窘然看他:“你倒不客气。”她让开门口的位置,正听见微波炉在乱叫,忙扯了两张纸巾去垫着拿出三明治,用刀切成两半儿,把偏大一些的递给这只恶狼:“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吃的?”

  “猜的,”吴志伦接过三明治,自己倒了杯热水:“既然你习惯每天睡到中午,他肯定要给你准备吃的,没错吧?”

  有些事明明很浅显,可偏就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能被点透。

  她低头笑了下,很受用地咬了口三明治,含糊不清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就是让我助理送礼物的时候,怕打扰你们就没亲自来,”他边喝水边解释,“其实是我连续三十几个小时没睡,一到就彻底不行了。”

  佳禾唔了声,倒是心知肚明。

  这礼物是天楚特意拜托的,他肯定不敢私藏着,送过来又怕自己做了歹人,当然就让小助理当炮灰了。昨天礼物是自己收下的,那小男孩回去绝对一五一十交待了……她又咬了口三明治,熏肉的浓郁味道,混着色拉融在嘴里,真是充饥的美食。

  念及至此才有了些猜测,那礼物究竟是什么呢?

  正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吴志伦忽然接了个电话,边咬着三明治边含糊地嗯嗯啊啊着,最后才诧异地回问了句:“要多久?”然后又过了几秒,才挂了电话,上上下下扫了佳禾好几圈,笑意由浅入深,看得佳禾不明所以。

  “家和万事兴,”他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有喜事了?”

  她愣了下,险些被噎死:“说什么呢。”

  “刚才阿泽的电话,”他一副我懂的神情,“这部戏后制结束他就要回新西兰,你知道后边儿还有多少宣传等着他?公司第一部片子,和益华合作的,还是他挂名做的制片,竟然都放手给我了。”佳禾一瞬间懵了,这么快就决定了?

  他说完就出了厨房,佳禾也不好直接追问,扫了眼沙发上堆满的礼物,正想要腾出个地方让他坐时,就听见身后咦了声:“这小子连看都不看?”她回头,才明白吴志伦说的是什么,天楚的礼物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似乎真的没有打开过。

  通常这些影迷歌迷的礼物,到最后都会交给阿清筛选收纳。

  他没去刻意拆开,意思已经很明显。

  吴志伦把盒子又放回原位,感叹了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阿泽比我看得清楚。”

  佳禾笑了下,没接话。其实即便是他拆开看,自己也不会多想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就已经有了完全的信任。那种感觉,就像是对家人一样。

  直到把他哄走,她才摸出手机给易文泽打了个电话。他似乎是在忙,她拿着电话从厨房走到卧室,再晃荡到洗手间,漫无目的地满屋飘荡着,那边儿忽然接起来时,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你在忙吗?”

  “刚才在接另一个电话。”

  她想到新西兰三个字,从里到外的,像是要层层烧起来,明明是自己先悄悄办好签证给他个惊喜,可没想到这么快……虽然吴志伦没说具体日期,但话里话外很明显地提示她,马上就要见他家里人了。

  易文泽听她没出声,叫了声佳禾。

  她这才回过神:“刚才吴志伦来蹭吃,说你准备后制结束就回新西兰?”他很淡地嗯了声:“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听这话的口气,倒像是她在催他,佳禾食指无意识地在洗手台上画着圆圈,支吾了半天:“其实不用那么急,我办的是三个月的。”

  潜台词就是,其实我还没准备好,真的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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