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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说,你不是要倾诉吗?”

  “我只想和你说……在这过去的半小时内,全国人民都发来了贺电,祝贺我分手。”

  “所以,就差天津这一份贺电了吗?”

  乔乔嘿嘿一笑:“说实话,你们发展的如何?已经那什么了?”

  “打住。”佳禾翻过身,盯着天花板,喃喃了一句不真实,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日子的纷乱复杂,到最后乔乔才总结了一句:“也就是说,你把一个最让人觊觎的男朋友,当作见不得人的丑事,雪藏了?”

  “说什么呢……”

  佳禾反思了一下,还好吧?那些中了五百万的人,不都是口罩眼镜挡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被馅饼砸头?这感觉应该差不多吧?

  “其实吧,我能理解你的感觉,”那边儿开始尽职尽责开导,显然忘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和这么个人在一起,寻常人能做的事都不能做,听着挺梦幻,活得也挺憋屈的。现在才刚开始,以后他一拍戏就几个月见不到人,还动不动就漫天飞绯闻,你有个头疼脑热的,最起码的陪同看病都做不到——”

  “打住,”佳禾有些心不在焉,“说你的事儿,我不需要你开导。”

  那边儿再说什么,她也只是嗯嗯啊啊,其实失恋的人,都需要一只耳朵就够了。你劝或是不劝,都于事无补,该难过还是难过,没有半点效果。

  再说……她满脑子还是易文泽刚才话。

  “《永安》媒体见面会定在下周,北京,你那时候还在吧?”

  “应该还在,下部戏差不多了,就是原著作者比较搞,”佳禾想起这个就犯愁,“本来不想接这种改编剧的,据说是个美女作家,书不怎么畅销,脾气倒不小。”

  乔乔幸灾乐祸:“早和你说了,改编好了,功劳是原作者的,改编不好,挨骂的全是编剧。”佳禾抑郁:“关编剧什么事,碰上强势的金主,编剧也就是个打字机,剧情完全不自主。”

  自从接到,她冥冥中就有个感觉,这个剧绝对不会太平。

  一通电话聊到天蒙蒙亮,害得佳禾只能眼底乌青着去陪易文泽吃午餐。她边吃还边想着,其实也没有那么差,你看,寻常人做男朋友肯定受不了自己的作息,如果真找了个坐办公室什么的,每天早起没有早饭,晚上睡觉身边都是空的,估计不出半年就家变了……

  她握着筷子发愣。

  “昨晚没睡好?”

  “嗯,”佳禾这才把筷子上的鱼咬住,边吃边替他盛了碗汤,白色的小瓷碗,被她环握在手里,因为烫她还禁不住蜷缩起指尖,迅速放到他面前,“烫死我了。”

  她捏着耳朵看他,看着他一勺勺吃汤。

  这烦嚣城市中,无论你的脸是不是路人皆知,我们都过得和别人一样的生活,也需要吃饭,也会生病。你看,多真实?

  正是感叹着,忽然觉得鼻子热热的,用手抹,一手鲜血。

  她吓了一跳,易文泽已经放下碗,很快把她拉到洗手间,用手捧水给她洗干净鼻子:“怎么忽然流鼻血了?”佳禾很郁闷地看着镜子,易文泽已经捏住她鼻梁上端,很滑稽的动作:“不知道,估计是天太干了。”

  春躁啊春躁。

  好在不是昨晚流鼻血……

  “自己洗干净手。”他提醒她。

  佳禾噢了声,忙又拧开水龙头,迅速洗干净手。

  就这样被他捏了两分钟,血才算止住,他拿出酒店附送的棉花球,准备给她塞住时,佳禾看到那嫩粉色的棉花球,彻底窘了,死活不要。

  让她在鼻子里塞个粉色棉花球,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丑死了。

  易文泽笑着弯腰,很仔细替她塞好:“很好看,很配你。”

  佳禾眼睛快喷火了:“谁鼻子里塞棉花会好看?”

  “我女朋友。”他应答自如。

  佳禾想要伸手去拿,已经被他提前拉住手:“佳禾,我要认真和你说些话。”从嘴角到眼神,完全勾出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不容质疑。

  她傻眼,不会吧,就为了一个棉花球就这么严肃了。

  一秒钟,两秒钟,她紧张得又要流鼻血了。

  岂料,他竟是忽然一笑,轻勾着她的鼻尖:“你以后会生病,一定会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比现在还要难看。难道就不见我了?”佳禾哑巴了,想想也对,他这才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如果有一天怀孕了,身材会走形,腿也会浮肿,难道你就十个月都不见我?”

  轰然一声,她彻底被煮熟了。

  从脸到头顶,都像冒着热气,然而那个说话的人却还笑着看自己。

  佳禾咬着嘴角,强迫自己镇定镇定。

  可这话题实在太刺激了,从一个棉花球上升到怀孕……

  她发誓,易文泽绝对是个言情高手。

  为什么自己早没发现呢?

  自从棉花门开始,佳禾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变化。像是他从屏幕上走下来,不再扮演吻醒公主的王子,他给她的不止是拥吻电影爆米花,还有棉花球……呃,为什么自己总想到棉花球。

  这一辈子也就那么三两次流鼻血,还就被他看到了。

  佳禾咬着巧克力,默默地看了眼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人,只觉得鼻子热乎乎地……用手一抹,立刻两眼一黑飞奔进洗手间。

  §第三十四章 抑不住心跳(1)

  三日后,返京。

  在天津时是住酒店,可以开两间房,要是回了北京……她既不能住在他房间,又不能明目张胆在公司楼里住。

  她瞄了易文泽一眼,在专心开车。马上就进北京了,回家的渴望被无限放大着,百爪挠心一样。她想了半天,还是慢慢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刚想说话,身子已经猛地前冲,立刻又被安全带拽了回来。

  车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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