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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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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周生辰忽然来了电话,要迟一些,她只好把美霖的手机说给他听,要他如果到了,自己又不方便接听电话时,能有人带他进场。 在确认他记住后,她挂了电话,趴在自己的座椅上,看往来的、寒暄的、吹捧的、握手的、拥抱的各色人。“笑什么呢?难得看你这么高兴。” 美霖安排好所有签约的艺人后,终于想起这个被放养的美人。 她笑,指着自己座椅上的字条:“时宜。” 美霖颔首:“你没坐错,这是你的位子。” 她的手指,又去指身边没有任何字条的座椅:“时宜的某某。” 美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脸:“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快幸福死了?” 她抿嘴笑,侧脸靠在前座椅背上,嗯了声。 “搞科研的,能有这么大魔力?”美霖真是对那个外星人非常好奇,“万一哪天你们吵架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让你人间消失了?比如搞点什么浓硫酸之类的。” 时宜好笑瞥她:“真没文化,就知道浓硫酸。” “你知道的多。” “比你多一点点。” “比如?” “H2SO4。” 美霖愣了愣:“这是什么?化骨水吗?” “浓硫酸,”她自满地看美霖,“换种说法,是不是显得很有文化。” “嗯”美霖有些挫败,“这好像是初中学的,我怎么就忘了?”她兀自在脑子里绕了会儿化学式,忽然发现自己非常不务正业,竟陪着时宜在聊化学。而面前这个穿着样式复古的月青色长裙的美人,竟也非常投入。 “说好了,今晚庆功宴我也不去了,就单独和你,还有你家化学教授吃宵夜,”美霖被好奇心折磨的不行,主动邀约,“我一定要看看,他是什么样子。” “好,”时宜想了想,补充说,“如果他来得及赶来的话。” “这么重要的事,他不来?” “说不定,”时宜也有些忐忑,“他这段时间都很忙。” 如果周生辰真的不来,她肯定会失望,但是会生气吗?时宜假设着情景,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对他生气。只是,她真的没料到,自己的这个假设,在一个个奖项揭晓后,慢慢变成了现实,他真的没有来。 时宜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嘉宾念出自己的名字,从座椅上起身时,仍旧心不在焉。 这是她第一次现场领奖,从后排,一步步走上去,穿过不断鼓掌的人群。 还有嘉宾主持的调侃和寒暄。 配音演员的奖项非常少,她的名字很多人知道,但她的脸,鲜少有人见过。台下,很多红得发紫的女演员的影视剧配音,都出自于时宜。在她走上台之后,绝大多数人都惊讶于这个陌生的脸,对应的竟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谦虚地笑著,想要马上接过,就退场。 却在视线滑过第一排时,惊讶地停驻了目光。 满座衣冠,都已淡去。 只有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在看着她,略有疲倦,却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一排坐着的都是业内前辈、最当红的演员、大投资人。周生辰就坦然地坐在最右侧,非常低调地穿着银灰色西服,白色长裤。 这个位置有些偏,不会有直播镜头拍到。 而他为了怕人打扰,还刻意空出了身边的位置。 只可惜,他不了解这个地方,这并不是他曾经去过的国际学术会议。以这种方式,坐在这样的位置,分明就是高调的出现。那些和他整晚坐在第一排的人,都在猜测着,这个男人是谁?又是为谁而来。 没人知道答案。 除了台上那个仿佛是因为获奖,而紧张的说不出话的她。 §第10章 尘年的旧曲(1) 嘉宾轻轻用手,在时宜身后,拍了拍。 她恍然:“谢谢。谢谢各位。” 她接过玉白塔,因为自己站在舞台最光亮的地方,看每个人都只能是个轮廓,她看到,周生辰轻轻地把右腿,搭在左腿上,调整了坐姿。 “我是个不太擅言辞的人,”时宜很谦虚,“所以,只想到,要说谢谢。希望我的声音,可以一直为你们的每部电影、电视剧、纪录片、译文片配音。” 非常简单,简单的,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没有说完。 所以,都还在安静的等待着。 时宜略沉默了会儿,不得不扬起嘴角,再次说谢谢。 然后微微,举起手里的塔型奖杯。月青色的曳地长裙,本该是春光无限,她却硬要挑了袖口到手肘的复古款式,全身上下仅有一件饰品,是那日见周生辰母亲时,他送给自己的翡翠颈饰,翠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没有刻意大方自然的微笑,甚至有种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感觉。 所有人,这才有意识,她真的说完了。 后知后觉的掌声里,她离开舞台,手提长裙,从最光亮处下来。身后已经有当红的艺人登台,在不断喷出的干冰中,出场表演。 时宜从台下的黑暗中,悄悄地,走到他身边。 周生辰看她穿着高跟鞋,伸手,轻握住她的手,引到身侧坐下来。 “你怎么坐在这里?”她刚才落座,就轻对着他耳边问。 他略沉吟,也觉自己做的位置,太过醒目:“我只和他们说,想要给你个惊喜,坐在能看清楚你的地方,这是林叔的安排。” 她哑然,轻声笑:“你知道,你坐的是什么地方吗?” “大概猜到了。”他的神情,有些无可奈何。 “那我们现在就走?” “你不需要等到结束?” “不需要,”她摇头,“我无所谓的。” 只他这个局外人在这喧嚣的地方,也为他难受。 周生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疑惑看他。 “今日,我母亲问我,为什么会想要和你订婚。” 她嗯了声。 “我说,你很适合我。” 因为此处喧闹,两个人都是近乎耳语,才能听得清彼此。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就在时宜的耳边,甚至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温热气息。她有些耳根发烫,渐渐地脸也烫起来。再坐不住,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 从刚才坐下来,他始终不紧不松地握着她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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