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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温寒压抑住自己心底涌起的狂喜,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告诉这个女人,自己被锁在了房间里,而同伴又不在,希望她能帮自己去找老板娘解释情况,要来钥匙。

  她不知道附近有没有那个男人的人,不敢大张旗鼓地说出自己的困境,只能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试图得到帮助。

  棕发女人完全没有疑虑,让她等待后,关上了隔壁的窗户。

  很快,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温寒也迅速关上窗,惊慌失措地从床上扯下床单,草草裹住自己的身子。心砰砰砰砰地跳着,激烈地像要破胸而出。

  女主人会不会也是他的帮凶?

  不然怎么会任由他如此对待自己?

  她后怕着,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所有人都和那个男人无关,希望佛祖保佑,会好心借她一件衣服,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找到电话,联系到家里人,她就能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来营救……

  她拼命让自己乐观,让自己往最好的方向去想。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长。

  她站在紧锁的木门前,凝神听着外边的一举一动,直到听到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上来后,眼睛终于亮起来。

  不止一个人,一定是女主人来了。

  很快,有钥匙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

  温寒几乎从门边跳起来,想要逃开,却被说话的人攥住了手腕。

  程牧云的另外一只手上拿了个蓝色的袋子,正在对门外的女人表示感谢,甚至还很心痛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太太”因为一星期前受到野兽攻击而精神失常,所以自己才不得不将她锁在屋子里,以免骚扰到这家的主人和临时住客。

  “天啊,这里真的很危险,”金发女人压低声音,也在附和,“我听说这里每家都会因为野兽和鳄鱼而受伤,甚至死亡。”

  “真的?我还以为我们只是特例。”程牧云轻扬眉。

  “是啊,我想,如果你太太需要人劝导陪伴,我可以提供帮助。”女人继续热情建议。

  他意外,甚至表示惊喜:“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等我先去陪陪她,让她冷静一下。”

  等到那个话有些过分多的女人离开。

  他终于慢悠悠地走进房间,手上的力道却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以为,逃离这里就能安全?”门被从内锁上,“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能感觉到他手腕上的脉搏,甚至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浓郁的庙宇中焚香气味,能感觉到他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气。

  不安的恐惧感,让她有些语无伦次:“你放我走,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你的行踪,也不会告诉他们你身边有什么人,我——”

  “嘘,不要怕,”他抬高她那只手腕,“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去加德满都?去寻求俄罗斯领事馆的帮助?让他们送你回国?保你平安?”

  她被问住。

  她能想到的,都是他早已料到的。

  她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没有了任何祈求,只是越来越红。

  泪水慢慢将视线模糊。

  除了哭,她似乎没有任何能做的事。

  程牧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刚才上楼时的盛怒竟然慢慢地被她的眼泪浇灭,天知道他刚才听到那个女人和这里女主人的对话,有多想教训她。这里危机四伏,一天之内出现这么多鬼佬,说明他们即将暴露,或者根本已经暴露了行踪。

  而她竟还无知无觉地向一个外人求助。

  想要逃离自己,逃去俄领事馆?

  她想逃开他?而他甚至不敢信任任何一个自己人,包括多年追随自己的核心成员,不怕累赘地把她带在身边,想要亲自把她送到最安全的避难所。

  程牧云看着她。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麻烦软弱的女人。

  而不幸的是,这就是他的女人。

  曾毫无阻碍,彼此用身体感受过对方的人。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的声音轻下来,用俄语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我除了要去印度,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你哪怕知道任何一个多余的小信息、人名、地名,甚至是食物的名字都有可能会牵连到相关的人。万一我和你被人抓住,我可以到死都不说,而你做不到。所以,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你问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他说得每个字,一个个撞入她的耳朵。

  “而你,因为你的追求者也在找你,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你回到莫斯科,他们不会考虑你是不是无辜,是不是被迫,因为你和我有关,你就是他们用来找到我的线索。”

  她努力消化着这些话,胸口随着情绪的起落,剧烈起伏着。

  “把衣服穿上,”程牧云把蓝色袋子扔到床上,将她用来裹住身体的床单扯下来,温寒下意识颤了颤,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让我们来演一场戏。”

  §第20章 密不透的光(3)

  如果她再勇敢些,大声呼救,那些游客和女主人说不定会报警,救出自己。

  可他说的如果是真的……

  她身上只穿着他在来到这家临时旅店时,请女主人给她买来的内衣,茫然地站在他面前。简单一层的棉布小背心,露脐,松垮,还有棉布的短裤,将她因为这一个多星期奔波、恐惧和伤痛而消瘦下来的身材,暴露无遗。

  肩膀上,腿上还有淤青。

  这都不妨碍她的美,程牧云垂眼,看到她松垮的内衣里那一点粉红色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要信你?”因为刚才的哭泣,她的声音更显沙哑无力。

  “亲爱的,你的怀疑很合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已经将她内衣的肩带拨下来,感觉这个身体在抗拒着主人的意识,迎合着自己,“我可能是在骗你,让你像傻子一样相信绑架自己的人。”

  他低头看她,几根手滑向她喉咙两侧,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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