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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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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洁觉得很有趣,有心参加,她迅速瞥了眼麦志强,他抱着膀子微笑,没再出来阻止,她便向盛军点了点头,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存着似乎要得到麦志强首肯的心理。 游戏刚开始,大家玩性十足,且野心勃勃,往杯子里添起酒来一个比一个心黑,以盛军的北京的同事吴刚为例,根本不给下面的人留活路,而下手狠得人往往罚酒也多,几轮下来后,无不尝到苦头,勾兑的酒虽然酒精浓度低,但肚子里存量有限,多喝了几杯就会感到肚子发胀,绝非享受。 每次轮到陶洁添酒,她总是下手最轻的一个,吴刚和盛军都笑话她没魄力,她反驳说:“我怕轮到自己喝。” 结果下半场怕什么来什么,连着几次投掷都是陶洁喝半杯或者满杯,她肠胃功能不好,酒水里又加了冰,每次捏着鼻子喝,都是苦不堪言,且吞饮速度最慢,屡次遭人喝倒彩,她的心态也从好玩转为痛苦。 “我能不能不参加了?”她怯怯地问向盛军,想打退堂鼓。 一共就一个女生可以调侃,盛军哪里舍得放过,连说不行,陶洁的胃部很快就鼓了起来。 又一轮骰子掷下来,陶洁再次惨遭罚酒的命运,她盯着那一杯子黄橙橙的液体,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可她也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只能苦着脸缓慢地把冰水往肚子里灌。 大堂里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喊声,原来是酒吧最受欢迎的某位歌手登台了,引发了粉丝们的疯狂叫嚣,陶洁这一桌得人也都纷纷回头观望。 一只空酒杯忽然在陶洁眼前一晃,继而偷偷落到酒桌与墙壁隔开的空隙间,陶洁瞪起眼睛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麦志强,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飞快朝她使了个眼色,陶洁心领神会,紧张地向左边溜了一眼,没人在看他,她控制住心跳,把被子里的酒一股脑儿就往空 隙中的那只被麦志强举着的酒杯中倒去! 因为慌乱,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好准头。也由不得陶洁检查,盛军他们已经扭过头来催促她,“喝完了没有?” 陶洁忙把手上那只空空如也的酒杯往桌上一顿,一边抬起手背抹了抹嘴,假作苦楚地叫唤:“完了!” “好!”稀里哗啦的鼓掌声中,游戏继续进行。 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幸好接下来,厄运开始翻转,总是倒霉的那个也不再是陶洁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了来自体内的异样不适。 她晃晃悠悠地从高脚凳上爬下来,打算去洗手间里轻松一下,脚一沾地,就发觉身子有些打飘儿。 “看来是醉了。“她暗想,意识却极为清醒。 没走两步,他就一个踉跄,差点栽在某个陌生人的背上! 他们这一桌坐在最外围的是吴刚,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行。”陶洁摇摇手,甩开他,很神奇地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向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看她是醉了。”吴刚回来时笑呵呵地对大家道。 盛军挤挤眼睛,“想不到陶洁真不会喝酒。” 麦志强忍不住了他一眼,敢情他也知道陶洁的真名。 洗手间里四面都是镜子,连天花板上也是,陶洁在小隔间里望着自己通红的面颊和迷离的眼神,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她觉得今天很开,她从来没试过这么放肆地喝酒,还是在如此凌乱的环境,跟一群并不相熟的男士。原本偶尔颠覆一下常规也是心灵放松的一种手段! 解手完毕,她站在镜子面前,久久审视自己,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可开心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尽,她有点可怜自己,缓缓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自己的面庞,指尖却碰到冰凉的镜面,她的眼泪很莫名地流了下来。 “你哭什么呢?”她向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问。 心好像凭空挖出一个窟窿,无论用多少眼泪填补都无法弥合。她想起李耀明对她无奈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你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永远长不大似的。” “我真的被宠坏了吗?”她喃喃自问。 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推开小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洗完手,她顿在原地不知所措,忽然发现找不着出去的路了! 触目所及都是白花花的镜子,镜子里映出无数个自己,她感到一阵张皇和窒息,她的出路在哪里? 脑子里什么东西发出刺耳的鸣叫,她越来越觉得恐怖,双手捧住脑袋,几乎就要张口大叫起来!一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员手持一柄拖把站在水池边作业,好奇地看着陶洁在洗手间里团团转,估计她是再找大门,于是善意地给她指点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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