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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消息很快在内部传开了,珠珠和乐乐都好奇的问我:“木夕,你什么时候认识中宏的总经理了?既然这样,还待一专卖店干嘛呀!走后门进中宏呀,那待遇多好!听说中宏的福利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连忙说:“什么呀,那大公司的规矩可严了。你以为人家员工都是吃素的,还不拿白眼招待我!守着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饭,我在这做的不也挺自由的嘛!”

  她们也点头说有道理,“说的也是,被人瞧不起,还不如待这儿呢,至少不憋气!”然后又一脸八卦的问我:“哎,木夕,我听说中宏的总经理年轻英俊,把他们公司的女同胞迷的晕头转向的,你说他长的帅不帅?”我奇怪的看着她们:“你们不是见过吗?也就那样,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算不错吧。”她们连忙说:“什么时候见过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说:“珠珠,有一天不是一男的一大早就来买衣服吗?你还说看着像公子哥儿,哪知道就买了一件衬衫!乐乐,还记得上个月那一大单吗?其中一个不就他!那你们说长的怎么样?”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极品!”我不齿的“切”一声,说:“那你们怎么没早发现他是极品?”她们笑说:“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就是中宏的总经理嘛!你看人家要外貌有外貌,要金钱有金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不是极品是什么?”我翻白眼:“是极品也跟我们没关!”看来男人受欢迎的程度和金钱是密不可分的。

  等到正式谈判的时候,我真的被压着上前线了。这次谈判上报总公司后,上面很重视,特意派了几个领导跟中宏的人洽谈具体事宜。汪经理也只是跟在一旁递递文件,然后专等签字盖章。我就跟在她身后,无聊的发呆。我见到其他几个品牌的竞争对手,一副自信满满,有备而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低声说:“经理,你说咱们行吗?看这样子,中宏是要公平竞争呀!”

  她也摸不着中宏的底,神色有些紧张,这可事关她的人生大计呀。她忽然说:“你这就找个机会,去探探宋令韦的口风,看他怎么说,咱们也好事先做好准备。”我耷拉着脑袋说:“经理,没必要吧,咱们实力很强的,真要竞争起来,也不怕他们。”强什么呀,我们临时抱佛脚,连中宏的老底还没摸清呢,哪斗的过人家!她瞪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还要我说!”我为难的说:“我怎么找他呀,有那么容易见的吗?”她说你自己想办法。

  这都是些什么领导!那心黑的!我只好不情不愿的挪动脚步走到外面,见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坐在那里埋头工作,一声不吭的。看见迎头走过来的小姐,挺眼熟的,似乎上次来的时候见过,大概就是宋令韦的秘书,不由得的问:“小姐,请问宋总现在在办公室吗?”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宋总现在正忙着呢,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底气不足的说:“我是博思的,有些事想找他面谈。”她顿住脚,问:“哦!是博思的,您好,您好,那您哪位?”我更尴尬,我什么头衔都没有,哪说的出口!只好支吾着说:“我姓木——”她立即说:“哦?你姓木?”我见她似乎十分注意的神色,点头说是。

  她说:“你是不是有一次打电话来找宋总的那个木小姐?”我想那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亏她记的住,果然是秘书,记忆力就是好!我说:“真不好意思,打搅你了。”她见我态度好,忙说:“没事,没事。你上次打电话来,我一时忘了转述,宋总后来知道了,发了一顿脾气。”我连声道歉。她多看了我两眼,说:“我给你问一下,宋总正在办公。”我连声说谢谢。她打了电话后说:“宋总请你进去。”然后领我到办公室前。

  我头皮发麻的推开门,见他端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上的电脑。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正犹豫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坐,找我什么事?”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省去客套,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这次想跟谁合作?”他停下来,看我,然后说:“那得看那家比较合适了。”我没好气的说:“你心里总有个底吧?别把人当猴耍!”他忽然笑了一下,说:“想我们跟博思合作?”这不废话吗!

  我眼睛一亮,说:“那当然,这还用问!”他却说:“跟谁合作,得看公司的意思。”我说:“得了吧,你不就代表中宏嘛!”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坐的沙发旁,居高临下看着我,慢悠悠的说:“我之所以答应和博思谈,说实话,就是因为你。本来我们都定了的。”我抬头看他,透过落地玻璃窗穿进来的阳光打在他脸上,那种年少时熟悉的悸动,仿佛就在眼前,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简直说不出话来。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像是含有另外一翻韵味,我脸上立即火辣辣的,耳朵根发烫,一定被他看在眼里了。我到底在干嘛!瞧那没出息的样儿!不敢看他,只好装作低头喝水的样子,没有说话。

  他忽然大步走开,“咚咚咚”逃不及似的,背对着我看着窗外,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与刚才的反应盼若两人。我觉得他这个人真是变幻莫测,变脸比变天还快。我哪里又得罪他了?还是位高权重者都这个样?脑子里一团乱麻,倒有些心慌意乱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正看你们递上来的和约呢。”我见他似乎要办公的样子,立即站起来说:“那我走了。”阴阳怪气,真受不了他!还是识相的离开比较好。管它什么和约呢!

  结果还是我们跟中宏签下这份和约了。汪经理眉开眼笑,简直称的上是心花怒放,拍着我的肩连声说:“木夕,好样的!不用回去上班了,晚上直接出来庆祝!”我没敢再见宋令韦,跟着一脸喜气的众人下了楼,然后站在街对面等公车。抬头仰看高耸入云,气派恢弘的大楼,阳光下流光溢彩,辉煌壮丽,看的眼有些花。我想了许久,还是拨了电话给他:“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他淡淡的说:“不用。”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好挂了电话。

  心忽然像结了网的污尘,灰暗陈旧,感慨惆怅,透出发霉的味道,一切都过了时了!

  第十二章 哭笑不得

  我难得六点下班,迎着滚滚车流,脚步匆匆往回赶。大冬天的天黑的早,五点就看不清人影了,街边的槐树光秃秃的投下影子,斑驳凄冷。到处都是流转的灯光,给人已经是深夜的错觉。冷风直往胸口里钻,仿佛连血液的流动都缓慢下来。我搓手跺脚,只想倒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冬眠,一觉醒来,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多好!

  我快步跑进楼道里,忽然见到楼梯边站了个羞怯怯,娇滴滴的大美女,神情有些惶然无措,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听到响声,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又惊慌的掉转头,看向别处,好像不知道如何自处的样子,手足无措。我暗笑,第一次会小情郎吧,约在这种地方,可不怎么浪漫哦!还没有走下楼梯,有人迎头照脸爬上来。等他走近,我吃一惊,“咦?林彬!怎么是你?”他怎么又来北京了?不会又捅出什么漏子了吧?

  他没搭理我,只皱眉看向身后那女孩,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还没走呀?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吗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我震惊的看着他们俩,敢情这姑娘是来找林彬的?天啊,林彬这次惹上了风流孽债了!我安静的退开两步,站在一边不动声色。这姑娘看起来就一乖乖女,只怕从来就没说过重话,这怎么跟林彬这样的混混扯上关系了?

  她低下头,抿着嘴一声不吭,手指交叉放在身前,不停的来回搓动。林彬更加没好声气:“你到底想干嘛?从头跟到尾,怎么都甩不掉!要钱是不是?那行,你要多少?我算怕了你,今天认了这个栽!”她涨红脸,眼睛泫然欲泣,红着眼低声说:“我不要钱……”。我不怀好意的想,不要钱,难道是要人?她这样一副我见犹惜,楚楚可怜的样儿,谁见了都不忍大声说话,生怕吓着她。亏林彬还恶声恶气的冲人家囔囔。

  林彬抬眼瞪她,冷着脸说:“那你还不快走!杵在这儿让人看笑话是不是?”还不客气的伸手推了推她。她那个样子,简直要哭出来了。我连忙说:“林彬,你干嘛呢?你是男人吗?竟然对女人动手动脚!”林彬是失心疯了,口不择言的说:“她也算女人?天大的笑话!”我奇怪的看着他,人家都不算女人的话,世界上没有几个真正的女人了。

  林彬这小子从小就长的好看,那时候家里又有钱,跟一太子爷一样,有很多女人自动贴上来。他有很多公子哥儿的坏毛病,惟独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他一直讨厌女人,说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矫揉造作的要命。我小时候差点就没被他嫌死,暗地里老骂我笨,傻,白痴,不过我小时候也确实不聪明。从来没好颜色对我,还说我是家里多余的,骗我说我是街上拣来的,我被他欺负的简直暗无天日。后来被我爸知道了,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他更看不起我了,说我只会找我爸告状,再也没有带我出去玩过。

  我实在看不过去,拍着那姑娘的肩膀说:“姑娘,天黑了,赶紧回家吧,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家不在这里——”细声细气的,像受了惊,大概是被林彬吓坏了。我一听她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的,听起来倒像我们那里的声调。我转头看林彬,抬起眉,难道是从家里千里迢迢跟过来的?这年头,还有人对林彬这么痴情?

  林彬满脸挫败的看着我们,一脸火气。我赶紧说:“林彬,你先别给我发火。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招惹上人家了?”不会已经吃干抹净,想一走了之吧?人家姑娘看起来就像是好人家的良家妇女。我只能作这个推想了,要不然人家一脸皮生嫩的姑娘家,死死的纠住你不放?他迁怒于我:“我哪知道怎么招惹上她的呀!莫名其妙一路跟着我,也不怕我把她卖了!”我见那姑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大信任的看着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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