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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她闷闷地挂了电话,他终究是和范里在一起了吗?那他上次为什么又打电话来呢?难道是想告诉她,他对以前的一切终于放下了?所以可以云淡风轻、不痛不痒地问候她了吗?她变得不确定起来,不敢正视。

  五月末的一天,何爸爸来看她,带她到中国餐馆吃饭。席间说:“听你教授说,你在校期间表现很好,所以他愿意接收你继续学习。”她抬头看父亲,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爸爸拍着她肩膀说:“能有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容易。我自然是希望你留在这里继续深造。”她已不是当初任性不讲理的小女孩了,只闷闷地说自己会想清楚的,不管去还是留,都是自己的选择。

  何爸爸知道也不能勉强她,叮嘱她一番,送她回住的地方,就连夜回国了。

  她想起母亲,不知道近来身体有没有好点儿,于是给家里电话。打了半天都没人接,她不禁觉得奇怪,母亲这个时候不在家,会去哪里呢?于是又打给邻居陆阿姨。陆阿姨叹气说:“你妈妈走了,你不知道吗?”

  她大吃一惊,忙问去哪儿了。陆阿姨摇头,“不知道。自从你爸爸妈妈离婚后,你妈妈就没回来过。”她听了,脸色大变。陆阿姨又说:“唉——不离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爸爸在外面的女人都给他生孩子了,你妈妈能怎么办?她这次走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女人的命就是苦啊,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抛妻弃子、无情无义、禽兽不如……

  她挂了电话,立即打电话回去质问父亲是不是真的。何爸爸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急得连声说:“初初,初初,你听我说,我跟你妈妈是和平分手的……”千方百计瞒着她,就是怕她难过。

  她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哭着说:“我再也不要见你!”摔了电话,觉得所谓的家早已没有留恋的东西,还回去干吗呢?

  何姑姑第二天赶到她住的地方,跟她解释,说是何妈妈主动提出离婚的。她厉声问:“他已经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何姑姑也觉得何爸爸这事确实做得有点儿荒唐,女儿都这么大了,竟然……她叹了口气说:“你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不能不顾虑你白姨的感受。再说你出国了,你爸爸膝下寂寞得很,所以有个孩子热闹些……”

  她听姑姑连“白姨”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显然不但早就知道这事,而且还认同了他们的关系,当下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地说:“你不用替他开脱,以后我再也不见他!”连姑姑也一并嗔怪,哭着说大家不该什么都瞒着她,拿她不当回事!

  何姑姑一时也说不清,见她连自己也埋怨起来了,无话可说,只好让她好好保重,安慰说事情总会过去的。她也不理不睬。何姑姑见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没办法,只得先回去了。

  回国一事就这样耽搁下来,她的心彻底冷了,万念俱灰,和以前算是了断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什么都不多想了。

  第三十八章 往日爱恋如风消散

  韩张知道她的决定后,非常失望,抱怨说:“说好回来的,让人白欢喜一场!你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她敷衍说在这边继续升学也挺好。韩张无可奈何,叹气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天天在想你。”

  她没好气地说:“北大美女如云,你想我干吗?”

  韩张忽然极其认真地说:“如初,我是真的想你了。这几年,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我的心意吗?”他有事没事就给她电话,也会开玩笑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可是她总是不回应,嘻嘻哈哈地混过去。

  她有些慌乱,毕竟不是小女孩了,随即镇定下来,垂眼说:“哎——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天各一方的,即便是真的也不能怎么样,终究是遗憾。想起两人从小到大的友谊,她十分欷歔感慨。

  韩张笑:“反正你总是要回来的,难道能在那地方待一辈子?我们二十来年都过去了,难道还着急这么几年?”

  她听了很吃惊,没想到韩张竟是等定她了,忙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我偏不回去。”以此打消他的念头。

  韩张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回来,叹气说:“你现在生父母的气,态度自然偏激。等你气消了,又是不一样的想法了。”无论如何,父母总是父母。也许过个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了,猛然间豁然开朗,她自然而然也就回来了。

  事情的进退,往往只在一念之间,结果却是大不一样。

  夏原明白事情始末后,无所谓地耸耸肩,笑嘻嘻地说:“随便你,反正我是唯你马首是瞻。你若回国,我也回去;你若继续升学,我也跟着念书好了。反正人生也就这么着,在哪儿不是过啊。我在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小日子其实挺滋润的;若是回去呢,虽然碍手碍脚了些,可是关起门来做我的公子哥儿,也没什么不好。所以说,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我先这么逍遥着吧,指不定还能快活自在几年呢。”

  夏原表面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的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天塌下来权当棉被盖,整日嘻嘻哈哈的。其实他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看人看事眼光独特,心里自有一套算计。内心真正的想法总是藏而不露,只是被一向的大而化之掩盖了。

  他想起一事,迟疑地说:“既然你不回去,那姓钟的小子那儿……”他跟她在一起这么几年,若不明白她的心思,可以不用活了。

  她只觉得心口像被人扎了一下似的,一阵悸痛,缓过劲儿来后说:“以前的那些事,就这么算了吧。”隔了这么多的东西,不止是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人也跟着变了,连自己都面目模糊起来,不能算了又能怎么样呢?人总说情比金坚,事实却是时间无坚不摧。

  果然,她不再提起钟越,连他有关的东西也一并收了起来,搁在箱子底下,包括他的那张“高考状元”荣誉书。似乎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爱恋真的如风过林梢,无声无息,渐渐地了无痕迹了。

  钟越却在一心一意地等着她回国,连带心情都好起来。范里从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过,他的脾气史无前例的好,对人说话总是微笑。

  这一天碰到正从公司回来的他,范里笑着说:“你这些天这么高兴,看来你们新创立的公司进展不错。”他们快毕业了,早就没课了,毕业论文也弄得差不多了,只等着毕业典礼,然后拿毕业证学位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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