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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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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口白话,我可不信。既然同情,那就当来我的拉拉队吧。我们班连拉拉队都组织不起来,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好歹给我加两声油。”何如初这话说得有点儿惨兮兮的。 林丹云是个热情直爽的人,听何如初说得这么可怜,当下便点头,道:“行,那我就给你摇旗呐喊了,你可别丢我的脸。”她又叉着腰笑嘻嘻地面向韩张,“班长大人,不知道行不行啊?”林丹云本来就生得明眸皓齿,此刻顾盼流转,在阳光底下更显得充满活力。她自小便是上临一中有名的美女,多才多艺。 韩张立即做俯首状,涎着脸说:“行行行,你这么个大美女往那儿一站,其他班的人还不都得比下去?求都求不来!” 何如初取笑他:“瞧你那色迷迷的样儿!一见美女魂都丢了——”话刚说完,轮到她上场了,她紧张起来,拍着胸口说,“我的心跳得好厉害!”比赛的那种紧张气氛,还是传染给她了。 韩张脱口而出:“有什么紧张的?反正你就那点儿出息,注定是倒数第一,跑快跑慢无所谓。”引来何如初一顿好骂。 钟越跑完100米初赛,回来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当下说:“那试着做深呼吸,像这样——”说着给何如初示范吸气、吐气。何如初跟着做了几次,觉得很好笑,说像吹皮球。钟越笑了:“管他吹什么呢!只要别吹跑了就成。”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滑稽的动作,逗得她哈哈大笑,笑声冲淡了她紧张的情绪。 何如初低声问林丹云头:“你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扎得紧不紧?等一会儿跑步的时候别掉下来。”林丹云退后两步,看了她的后脑勺一眼,“你最好把头发盘起来,跑的时候利落——谁叫你头发那么长!” 何如初翻着白眼说:“头发长碍着你了吗?”其实也不算很长,只是理科生的女生习惯剪短发,她便显得特别招眼。 林丹云笑着说:“你不知道我嫉妒你的长发啊?”林丹云从不吝啬对何如初头发的赞美,倒是何如初自己不怎么在意。何如初当下解开发带,咬在嘴里,右手随便抓了两把头发,想要挽起来。如云的秀发散在秋日的阳光下,很有光泽……钟越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到何如初的秀发,有一种想要触摸它的强烈冲动……心想,不知道那一头秀发是不是如阳光一样温暖? 韩张冲过来,随手就要抓何如初的一把头发,不屑地嚷嚷:“从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人,都要上场了,还梳什么头发?快点儿快点儿!别磨蹭了——” 何如初灵巧地闪开韩张,做了个嫌恶的表情,皱眉说:“别碰——手脏死了!”她紧了紧发带,就上跑道了。在跑道上,何如初见别的同学把身体弯成一张弓,蓄势待发的样子,自己那么直挺挺站着倒像是罚站,她笨拙地想学她们,还不等她摆好姿势,枪声就响了。结果可想而知,她跑了倒数第二,只因途中有一个女生跌倒了。 韩张打篮球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短跑勉强算可,长跑却不行,但是短跑想拿名次,若没经过专业训练,难上加难。倒是跳高,仗着自己腿长,拿了个第六名,为班上赢得1分。第二天的立定跳远,他又拿了个第七名。 钟越是第一个破零纪录的,100米短跑他拿了第七名,赢得0.5分。下午投铅球拿了最后一名——第八名。第二天的飞镖比赛,因为眼力好,手劲儿巧,竟然拿了名次,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飞镖比赛因为有一定危险性,怕伤到人,所以四周场地禁止同学围看。正因为这样,大家的兴致越发高昂,倒有一半的人是为了这个来看比赛的。 何如初站在看台上,见他立在场中间,沉稳如山,飞镖在他手里去如闪电,一举命中红心,心头跟着一热。全场哗然,有人带头鼓掌,于是大家跟着拍起手来,掌声如雨点般落下。钟越充耳不闻,仿佛身外一切均不存在,镇定地拿起另外一支飞镖。 何如初跟着众人使劲拍手,脸被阳光晒得红红的,等他一下场,立即奔过去,仰着头看他,称赞说:“钟越,你太厉害了!你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样子,有如天神,酷毙了!” 钟越见她笑得没心没肺,像一朵盛开的花,不由自主也跟着微笑。很多年以后再想起来,那时候,那个微笑,是那样的纯净透明。 散了场,何如初哼着歌,殷勤地给钟越拿饮料、递水果,笑着说:“你可是咱们班的大功臣!多吃点儿!若不是你,咱们班也许0分还没突破呢!”钟越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满怀的苹果、橘子,抱都抱不过来了。 韩张凑过来,“我不是班上的功臣?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何如初一巴掌扇过去:“你吃得还少了?看看你脚底下,满地的香蕉皮!”韩张抱头鼠窜,直骂她是母夜叉。 她叉着腰说:“我要是母夜叉,还容你活到现在?早将你扔上剥皮凳,开水一烫,剥皮拆骨了!” 韩张拉着钟越说:“听见没?听见没?这种女人,比母夜叉还悍!以后谁敢要她!” 钟越看着他们俩嬉笑怒骂、两小无猜的样子,心里有点儿空落落的,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自在起来,勉强对韩张笑了笑,转身去拿衣服。 第六章 此情彼意 第三天,运动会的最后一场比赛是5000米长跑,完了就是闭幕式,所以中途溜走的人都回来了。何如初自告奋勇地当起钟越的拉拉队。她自己的比赛第二天上午就结束了,结果证明大家的预言是正确的,她最好的成绩是倒数第四。林丹云抱怨说,自己拼了命给何如初加油,结果她连复赛都没进,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钟越在热身时,何如初跟在钟越身后,一会儿问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问要不要休息。钟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手指无意中擦过发她的发丝,感觉冰凉柔滑,手一顿,赶紧撤下,慌张地插在裤兜里,指尖瞬间热起来,像被硬生生烙了个抹不去的印记。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令年少懵懂的他羞愧不已。他做了个深呼吸,立即进入比赛状态,挥了挥手,踏上了跑道。 枪声一响,数十人蜂拥而上,所有选手都全力以赴,冲上标准的400米暗红色环形跑道。跑第一圈时,选手们拉开的距离还不明显,越到后面差距越大,有人跑到一半,实在坚持不下去,脸色煞白,只好退下场来;也有人跟在人群后面苦苦支撑。加油声连绵不绝,“坚持就是胜利”等鼓励的话此起彼伏。 跑到第十圈时,钟越已经在前五的位置,脸色比平常白了些,额上满是细汗,整体状况还不错。何如初兴奋地冲下看台,在场外跟着跑起来,一边冲着旁边的他大喊:“钟越!好样的!加油……”她用力挥舞着右手的手肘,做着“加油”的动作,不知不觉中,声音都喊哑了。 快要冲刺时,钟越突然回头对何如初示意了一下,然后如风般飞了出去,一举越过前面的几人,身体第一个碰到彩色的缎带。他突然冒出的这一举,震惊了所有人,接着场上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何如初忘乎所以,一头冲上前,想扶住钟越。因为冲力太大,一时止不住,一下撞在他怀里。钟越长跑过后体弱脚轻,哪经得住她这样撞过来,毫无准备下,仰头就往身后的草坪倒去。 两人跌了个结结实实。 钟越重重地闷哼一声,胸口被撞得生疼,心似乎都要被撞碎了。幸好是柔软的草地,没伤到哪里,只是一时爬不起来。何如初跌在他怀里,自然没事,手忙脚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瞬间吓得脸白得跟纸似的,惶恐地喊:“钟越!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她跪在他身侧,一手扶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胸前胡乱摸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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