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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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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还给他?” “他不要,我又不敢退给你,免得你老说我,就放我这了。” 海萍叹口气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离还这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两天我夜夜不能睡,反复地想,觉得所有的祸,所有的难,都出在我要买房子上。如果我不那么想买房子,就不会为房子背一身债,不会逼着苏淳去赚钱,不会把你送到宋的身边。我是万恶之源。” 海藻摸着姐姐的脸说:“瞎想!这房子,你今天不买明天也得买。这宋,我是真心喜欢他,与你无关。而苏淳,是个意外。” 海频:“我想好了,这官司,无论如何我得替他打,哪怕请最好的律师,砸再多的钱,不行就卖房子卖地,一定要还他个清白。我犯的错,我来赎,实在不行,我顶他去劳改。” “只怕不是砸钱能了的。他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 “5次图,5万块。今天律师跟我说,他的涉案金额超过千万,打死我都不信。他要有这么值钱,每个月就拿这么点工资?肯定人家栽赃陷害!” “晕倒!绝对不可能,他才拿5万块钱就能成就千万的生意?平时我们都没把他当宝贝啊!”海藻一听这数额,腿都发软了。 海萍在一边,安之若素了。她已经逼迫自己适应,无论再糟糕的情况,她都能扛得起。 海藻看姐姐大无畏的神情,在最不该笑的时候,扑哧一声笑了。 海萍奇怪地看着海藻:“你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人。当初咬牙切齿信誓旦旦,说什么一旦自己有出路,绝对要跟某某离婚,一天都不多呆。那时候整天窝囊废窝囊废的挂嘴边。现在不正好是把这个包袱给甩掉的大好时机吗?姐啊,不如,这笔钱你不要去捞他了,拿去还房贷款,跟他离了吧!” “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呢?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跟他是血缘亲。我告诉你,即便你是我妹妹,从法律上讲,你也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他是我的直系亲属!想都不要想这件事情。” “哦!现在你记得他是你的直系亲属啦!那你既然爱人家,就对人家好点嘛!不要整天推来搡去大呼小叫的。相爱就要表达,要让对方知道,免得没机会讲的时候在这里懊恼。” “是啊!我整天对他虎着个脸,从没好看过,即便晚上睡觉,也是甩给他个背。可真到他不睡在旁边了,我才发现自己孤枕难眠。我在想,平时我根本意识不到,只有在他出事的时候,那种揪心的疼,那种火上的煎熬才让我明白,他是我最亲的人了。” “切!负心!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人?爸妈难道不是?这女人就是不比男人,男人结婚后都不忘自己是父母家庭的一分子,女人一结婚,马上就把自己从家庭里剔除出去了,只顾自己小家。这个汉字造得是真有道理,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就是嫁,就是人家的了。唉!” 海萍居然给海藻逗乐了,说:“快回吧!小贝在等你呢!对了,你和他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还行吧!我想时间久了,他就恢复了。” “对你好吗?” “他从没对我不好过。” “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一直不赞成你们俩复合的,怕你们心头有阴影。破镜哪怕就算重圆了,缝也是消不掉的。可我想,百样米养百样人。从小贝这次这么热心帮我们来看,他对你的感情还是深啊!你好好的,别辜负了他。” “我知道了。” 海藻一走,这房间就空了,留下海萍一个人,莫名地害怕。她总是忍不住东想西想,比方说苏淳去劳改,像当年苏武一样给放到蛮夷去牧羊,或者自己带着儿子跟王宝钏似的一等18年。头又开始疼了。 第二天海萍去Mark那里上课,等上完直接说:“我得喝点酒再走,不然我晚上不能睡。”说完自己就咣咣灌下三大杯,然后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她的举动把Mark吓坏了,说:“你去哪儿?你万一出了事,我可逃不了干系。你若抢劫,我是提供凶器的。你若撞车,我是那个送你上天堂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害我。” 海频:“没事,我上天堂绝对不会拉着你的,拜拜。”正说着,手机响了,海萍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你好,浦东新区公安局,请您明天一早到我们这里来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海萍突然就开始发抖了:“Mark,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他们要问我话!”海瞥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过来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冲向头,脚底踩云,面色绯红,眼神涣散,她突然说一句:“这酒真是好东西。”然后就一坐沙发上,咬着嘴唇开始灿烂地笑了。 Mark拍着海萍的脸问:“谁是他们?谁要问你话?” 海萍指着墙上挂的一面镜子问:“你这幅油画哪买的?没见过穿这么多的仕女。” Mark摇摇头说:“明天早上,我们又要共进早餐了。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说完,进了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发上去:“晚安,油画里的仕女。” 早上等海萍睁开眼,坏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经常一睁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艳阳高照,Mark都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几点了?”海萍问。 “10点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又睡这了?我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又倒这里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开始狂喝一气,你说有人要问你话,谁?”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着Mark,于是开始仔细思考,再翻出手机查号码,一看最后一个电话在10点10分,而且不知道是谁的,拨过去一问:“喂?请问你们是哪里?”“浦东新区公安局。”海萍迅速挂了电话,眼睛就睁圆了,“坏事,他们今天要问我话,我得赶紧走了!”海萍翻了翻钱包,问Mark:“你有100块吗?我要打车,我怕我这70块不够。” Mark拿起钱包,套上外套说:“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Mark是夹着海萍出门的,因为看她那样子,酒没全醒,前言不搭后语,还是自己跟着比较放心。海萍一上车就说去浦东新区公安局。 Mark陪着海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Mark拦门口说:“只问她一个,你不必进了。”Mark立刻敏感地意识到海萍可能应付不了,马上用英语说:“她应该有律师陪同,没有律师她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说完再三交代海萍:“你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知道吗?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师在场。”公安局的人不耐烦了问Mark:“你哪门子葱蒜呀,跟着瞎起哄!律师?没必要,我们臼她几个问题而已。你就在外头等着。”说完,把海萍带进去了。 “苏淳是你的爱人?” 海萍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了,这个问题,究竟是承认还是否认呢?海萍低头不做声。 “苏淳是你的爱人吗?”对方提高声音又问。 海萍终于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2005年12月17号,苏淳是否给过你一万块钱?” 坏了,关键问题来了。海萍保持沉默。 “问你话呢!你听力有问题还是我声音有问题?” 海萍坚持不说话。 “2006年1月7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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