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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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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脸微红:“啧啧,你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我说真的呀。”她一脸纯净,又费解,“咦?小火哥哥,你脸怎么红了?” “笨蛋,这是灯光!” “可灯光是蓝色的呀,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他揪着她的脖子,拎猫咪般把她扭过去,“去去去,一边去。在这儿净会打扰我。” “我什么也没干!” “……”他语塞。 …… 那天会刮台风,名叫“天使”,言焓知道。可乐队还是去排练,年轻人眼里哪有台风。 暴风雨太大,他让夏时留在家里休息,自己一个人去酒吧,两个小时后回来。乐队练习的时间有些长,渐渐,风雨声盖过了架子鼓。大家商量后,决定窝在酒吧玩乐,躲过“天使”。 言焓给夏时家打电话,想告诉她要推迟回家。电话没人接,而她不用手机。 朋友们说,一定是风声太大,她没听到。 言焓想也没想,贝斯都不收了,拔脚就往外走:“我出门没带伞,她以为我两个小时后就回去,一定拿着伞去公车站接我了。” “已经超时半小时,公车都停运了,你就算跑回去还要二三十分钟,她等不到就会回去的。” “她不会。” 大家不信言焓,他们见过夏时,文静又柔弱,个性很软。一看就是娇生惯养被保护过度的,哪里挨得住台风,说不定都没有出门。 言焓执意要走,拦都拦不住。 “言焓你疯了?台风这么大,多危险?”打碟的女生不服气,“她或许就在家里,没听到而已。就算在外边又怎样?公车站好歹有亭子,还怕风把她吹走了不成?” “我就是怕风把她吹走了。”言焓低低地说,头也不回地跑了。 …… “天使”刮得昏天暗地,整座城都泡在白蒙蒙的水幕里。 世界地动山摇,雨伞、帽子、塑料瓶满天飞,大树连根拔起,楼房都在颤抖。街上空荡荡的,到处都是路灯杆和树枝。 言焓举步维艰,好几次被风吹得连连后退,摔进水坑。他愈发担心夏时,那个傻丫头等不到他,回家没有? 言焓用了近四十分钟才跑到巷子口的公交站,没人。 他心里狂喜,冒着越来越大的风雨穿过一条条巷子跑去她家,可门窗紧锁,喊门也没人应。 顺着花架爬去二楼,蓝色木窗已被台风破坏,支离破碎地摇晃。夏时房间里的东西吹得稀巴烂,像浸在朦胧水雾里的废墟。 他跳进去,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没有她。 他的心顿时失重,如要摔碎。 他再度冲进风雨,跑了没几步,屋里电话响,回去接,是键盘手,说夏时找到酒吧去了。 言焓说:“你让她在等我,我马上来!” 键盘手很沮丧:“她听说你回家,就走了。我忘了拦她,这才想起她家里的电话。” “你他妈的没脑子啊!” 言焓撂下电话,再次跟台风搏斗了半小时,走回到酒吧,可一路狼藉,没有夏时。 他精疲力尽,又冷又累又绝望,没了一丝力气。 言焓拿手对朋友指了指,一句话没说,转身又消失在台风里。 他一路喊夏时的名字,几近咆哮,风声越大,他吼声越大。 咬着牙拼尽全力,再次回到夏时家,他累得像跑了几百个马拉松。 他瘫坐在蓝色的台阶上,狼狈得像只落水狗。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和秋千全和着台风呼啸,夏时或许被电线杆打倒,或许被风卷进水坑,或许被坏人碰到…… 他恐慌,懊恼,害怕,自责,痛苦得放声大哭。“阿时!!!” “小火哥哥?”铺天盖地的风雨里一丝虚弱又细小的声音。 言焓猛地抬头,夏时站在木栅栏边懵懵地看着他。她全身湿透,伞被台风扒得只剩骨架,手臂和小腿伤痕累累,被树枝和铁丝划伤。 她累得双腿打颤,冷得脸色惨白,像鬼一样,呆呆看着他。 他一瞬间失而复得般狂喜,起身朝她冲去。 “小火哥哥……”她踉踉跄跄迎上去; 台风扬起她的裙子,把她卷进他怀里。 他猛地将她收进胸口,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嘴唇。她浑身无力,再也站不稳,菟丝子般依附在他身上。 他全身抽筋,却死死箍住她的腰肢,握住她的脑勺,疯狂地吻她。 伞骨掉在地上,被两人凌乱的脚步踩得稀巴烂。 狂风肆掠,大雨倾盆。 他搂着她进了屋,上了楼,把她压在早已沾满雨水的湿漉漉的床板上。 夏时仿佛泡在浸水的海绵里,冰寒让她意识不清,却被他吻得心口发热,只知道搂着他外冷内热的身体取暖,喃喃地唤“小火哥哥”。 窗户破了,纱帘翻飞,冰风冷雨泻进来,一股脑儿拍打在两人身上,少年和少女拥在一起瑟瑟发抖。床板晃动着,声音被天地间的风雨喧嚣掩盖。 “呜……小火哥哥,我们去楼下烤火好不好……” “你不喜欢这里?”他啄着她的嘴唇,缠着她的舌头,她呼吸不稳,口齿不清,“床……湿了,好冷。” “我想在你的床上。”他嗓音性感,说得她耳朵通红。 “那你别拉我的衣服呀,真的好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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