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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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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贴近她的耳朵,嗓音天生清冷,透着一丝克制:“在想什么?” “我……你……”她极度紧张,舌头打了结,“你……你这样,我,害怕。” “我怎样?”沈弋低声,手伸到她腰后,“这样?”他稍用力一揽,轻而易举把她拎起来摁进怀里。 甄暖轻声惊呼,本能地紧紧搂住他,心跟着身体悬空,空气全被他挤压出胸腔。 他感受到她的拥抱,心里的阴霾消退大半。 “还是这样?”他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她的唇,吻上去。 怀中的小人儿整个儿僵住,呼吸停止。 他终究没吓她,纵使她唇上软腻微凉的触感让他差点儿失控,他还是克制住了,只触碰在她的唇上,安静而安逸,没有厮磨,没有辗转,没有探入。 甄暖瞪着眼睛,傻了眼。一片黑暗中,她脑中冒出的居然是言焓的脸,微垂着眼眸,散漫,性感;还有他的嘴唇,殷红,轻薄,唇角噙着一抹淡嘲的笑意。 她觉得她是疯了! 黑暗而狭窄的门廊里,沈弋搂着她愈来愈热的身体,一动不动。 直到察觉到她的小身板细细颤抖得像筛糠一样,非常紧张,非常可怜,沈弋才缓缓离开她,摁开她身后的开关。 灯亮了,她懵懵盯着他,眼睛湿润而不安。整个人像刚蒸腾过一遍,从脸蛋到手指都是红彤彤的,像只闪闪发光的红色小灯泡泡。 “暖暖,你不需要害怕。”他拿食指尖碰了一下她发烫的脸颊,“该怕的是我。” 甄暖不明白,也没心思没问,因刚才胡乱闯入的人和心思而乱作一团。她窘迫地别过头去,趿拉上拖鞋进屋。 沈弋拉住她的手,跟随着她的脚步。 走到客厅,她来不及开灯,他再度从身后搂住她。甄暖神经又是一紧,闭了闭眼,竭力让自己放松。 他总是冰冷,给她的拥抱却温暖。 车祸后的一两年,她行动不便,记忆力短暂。每天浑浑噩噩,世界里只有沈弋一人,推着她的轮椅,扶着她走路,迁就着她过目便忘的记忆力,一天天和她说着重复而零碎的话。 她去美国,他也常和纪琛一起去那边集训顺带陪她。 这么久,也该她努力了。 可现在,她脑子里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影子。她不该的。 他拥着她立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 “怎么最近都束着头发?”沈弋寻常地说,“你散着头发更好看。” 甄暖不好意思地捋了捋,低头小声:“工作时散着头发不好,束着比较方便。” “他说的?” 甄暖心一磕,装傻:“谁?” “言焓。” “不是,实验室的人说的,叫关小瑜,做痕迹检测的。”她飞快冒出一大串话,又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沈弋眼瞳敛起,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拥她一会儿,感到她领口噗噗往外冒热气,问:“很热?” 她诚实地点头:“好热,背后都是汗。” “还是很紧张?” 她困窘地“唔”一声,有些沮丧:“我觉得我有病,要看心理医生。” “不用。”他果决地说,“现在已经慢慢好起来了。” 甄暖说了声“哦”,隔了好久,问:“你知道姜晓这个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问问而已。” “我和申泽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的女朋友,我自然知道。” “就算不是这样,申泽天是你的对手,他和他身边的人你也会调查得一清二楚吧?” 沈弋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眼神微冷,却不是对她:“谁去找过你?” 客厅没有开灯,餐厅的柔光从装饰走廊洒过来。 他逆着光,脸色冷寂沉硬,这是他一贯对外人时的样子。 “没。”她垂下眼眸,“我只是觉得,婚礼会场的保安不会让姜晓进去。”说完,她一愣,这点言焓应该想得到。 沈弋没正面回答,语气肯定:“是董思思。” 甄暖微惊,岔开话题:“我听下边的民警说她被绑架,现在她和申泽天的关系很差。” “这么关心他们家的事?” “我没关心他们。……我只关心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沈弋眼中的冷色缓解半分,没答。 甄暖忽而想起言焓的质问:“我以前真是跳芭蕾的吗?有没有老师和同学?” “你今天问题很奇怪。想什么?”他手指探进她领口,摸摸她汗湿得滚烫而滑溜溜的背脊。 她蓦地一颤,刚才的对话全抛空到脑后。 “去洗澡,别感冒了。” “嗯。”甄暖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沈弋打开客厅的灯,望着照片墙,眉心深蹙。 十年间,多少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尤其那天, 那个叫夏时的女孩,发丝尽散,衣衫凌乱;她坐在废墟里,含着眼泪,说:“他一定会找到我,生,找到我的人;死,找到我的骨头。” 那天, 那个叫夏时的女孩,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哭得委屈,却有一丝绝不会让你好过的决绝: “看着,你们的完美犯罪,要毁在我手里了。” “以我即将经受的苦痛起誓,1年,3年,10年,他一定会找到你们,他一定会毁了你们!” 那是一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和言焓一样狠的女孩。 于是,言焓真的找到了她的骨头,找到了她。 沈弋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夏时的预言会一一实现, 那个完美犯罪在她陨落多年后,会因她当时的惊世之举而水落石出; 1年,3年,10年,言焓会找到他们,会杀了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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