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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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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眠叹道:“我只知太子妃姓萧,她的闺名,今日才第一次听说……容貌相像便罢了,容貌、闺名都一样,倒是奇了,奇了……” 太子妃萧氏,本就是容易被人轻忽的角色。虽说蜀国公主和未来大吴国母的身份尊贵之极,可她论姿色没姿色,要才识没才识,说手段没手段,除了备受太子冷落,再无半点引人注目之处。即便吴帝宠爱,她也不曾因此掀出过半点风浪,更不懂得干预朝政,安份老实得连宫人都敢肆意嘲笑,纯粹把她当作纽结两国交谊的摆设,再不把她放在心上。 周少锋是太子近侍,平时的确常随许思颜出入太子府。可若不是去给父皇请安时常能遇到太子妃,只怕连许思颜自己一年都见不了她几次。于是,周少锋等人对这位没见过几次的太子妃更是印象不深了。 他观望木槿迟疑片刻,居然道:“也许……真是咱们弄错了?细看的确不大像太子妃了!她似乎比太子妃漂亮,更比太子妃清灵……” 楼小眠正苦笑之际,忽听木槿惊叫,“丁”的一声,簪子失手落地。 抬眼看时,却是许思颜打得急了,便失了分寸,一掌打到了木槿前胸;待发现不对,急要缩手时,木槿已经满脸绯红,脚下飞快踏过一套极高明的步法,迅捷欺到许思颜侧方空门处,右掌扬出,重重拍向许思颜脸庞。 “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耳光,许思颜白皙如玉的面庞顿时浮上一个清晰的浅红掌印…… 众人顿时骇得呆了,一时大气不敢出。 许思颜何等尊贵,许知言惟他一个独子,爱逾至宝,虽管束严谨,但若论责罚,不过是斥责、罚跪,何曾被人甩过耳光? 他一时竟也不信自己会有这等遭遇,摸了下发烫的面颊,冷沉的眉眼间已泛出怒意。 他手中有鞭,但和木槿动手时一直没有用过,此时却已忍耐不住,慢慢将手中长鞭抖开,拉直。 木槿也似受了绝大羞辱一般,秀目含煞狠狠剜着他,但闻兵刃甩动破空之声传出,手中竟多了一支软剑,明如秋水,冷若寒霜,银蛇般指向许思颜。 竟无半分退让之意。 天边有惊雷滚滚涌过,好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临晚却免不了一场暴风雨来袭…… 成谕、沈南霜等面面相觑,待要上前拦阻,却又不敢。 太子已怒,这怒意一般人消受不起;而这个完全不像太子妃的太子妃看来也极不好惹,谁若插手那剑只怕就指向谁了…… 他们是千挑万选送上来的太子近卫,论武艺也许不比这二位差,但真若动手误伤他们一丁半点的,那边吴帝一怒,他们可别想活了! 正在剑拔弩张空气近乎凝滞的当口,忽听有人极其痛楚地呻yin一声。 却是楼小眠皱紧了眉,腿一屈便已摔倒在地,惨白着脸一动不动,竟似晕了过去。 郑仓大惊,扶抱起他高声唤道:“公子!公子!” “小眠!” “楼大哥!” 许思颜、木槿齐齐惊呼,一时顾不得再和对方争斗,先疾奔过来瞧楼小眠状况。 但木槿到底碍于男女有别,蹲下身来要去检查时,便略略犹豫了下,而许思颜已一把抱起他,一边冲向精舍,一边连声叫道:“顾无曲!顾无曲!” 眼看木槿紧随其后奔入,他居然不忘瞪她一眼。 木槿毫不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但手中的软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她身着夏衣,美丽却轻盈,再看不出她将那细而薄的软剑藏于何处。 而以她这样的身手,以她这样的利剑,以旁人的毫无防备,要怎样的贼子才能将她劫得无影无踪? 许思颜想起昨日被罚跪的两个时辰,被减掉的一顿早膳,以及积郁得无法下咽的午膳,憋屈得很想把眼前这妞儿给吃了。 而木槿只盯着他抱住的楼小眠,丝毫没把他的恼怒放在眼里。 *** 顾无曲被许思颜连声催促,已经忙不迭地赶过来,纳闷道:“这小子挺强悍啊,根本不怕疼,怎会晕倒了?” 楼小眠被放到榻上,便微微睁了眼,喘着气道:“换你疼了试试,看会不会给疼晕……” 许思颜瞥他一眼,负手道:“你可真晕的是时候!” 楼小眠微笑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怕惊动了皇上,下面有咱们晕的时候!” 许思颜静默片刻,向顾无曲道:“都预备好了?现在就给他用针吧!” 顾无曲微愕,“太子殿下,现在就用针,只怕他得疼死……” 许思颜笑道:“你方才不是说小眠不怕疼吗?” 顾无曲尚未回答,楼小眠已抢过话头苦笑道:“太子饶了我罢,这天底下哪里有不怕疼的人?我还想着稍事休息便随太子殿下去江北呢!” 许思颜便不再说话,懒洋洋地看他一眼,缓缓踱了出去。 木槿抱肩看他离去,才坐到榻前,问道:“楼大哥,你还支持得住吧?” 楼小眠揉着太阳穴道:“木槿,你是太子妃也罢,不是太子妃也罢,再闹下去,估计没人支持得住……” 木槿道:“谁说的?我支持得住!” “……” 楼小眠无力地抬抬手,惆怅叹道:“算你狠!你可以去吃些斋饭,估计会更加无敌……” 木槿笑嘻嘻道:“我当然会去吃饭……你呢?我去帮你挑几样好吃的菜送来?” 楼小眠摇头,“不用……我喝药就够了!” 他垂眸看着榻畔顾无曲刚刚抱来的一堆东西。 除了药箱,还有镣铐,绳索,布条等物…… 木槿的母亲夏欢颜医术高明,也曾悬壶济世,但后来贵为国后,给他人治病的机会便少了;而她从小养于深宫识文习武,虽也略通医理,倒也没见母后为人治病时用什么镣铐、绳索,为此便很是纳罕,以为顾无曲会施出什么罕见的疗病之法。 可吃晚饭时细细问郑仓,似乎也只是寻常的针灸之术。 只是比寻常的针灸会疼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一点点而已,郑仓那般高大雄壮的大男人,居然会因此坐立不安,连晚饭时都魂不守舍,如临大敌。小道士奉上饭后洗手的水,木槿眼看着他伸出汤匙,舀了几大匙在碗里,等她回过神时,他已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她扯扯小道士的衣襟,“你没用那水洗过手吧?” 小道士连忙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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