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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活拉不开他,一拉他就把我甩到一边去了,实力相差太远,眼看陆与江又是狠狠一拳,我眼一闭就扑上去,以小燕子护住紫薇的大义凛然,张开双臂仰面大叫:“住手!你要再打,就先打死我好了!”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的拳头堪堪离我的鼻尖还有不到三公分,说停就停,果然是高手。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刚才迟非凡一拳把他眼眶都打青了,竟然成了半只熊猫眼。

  平常他的样子实在是道貌岸然,骤然看到他变成熊猫眼,真是太滑稽了,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跟他打了这么多年的架,从来没碰到过他半根头发,每次都是我输得一塌糊涂,今天迟非凡终于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他看着我,终于慢慢垂下拳头,可是狠狠看着我。

  我向来比他更凶,恶狠狠瞪回去。

  大约有两秒钟,我觉得陆与江没准会朝我扔飞刀,嗖嗖地把我戳成千窟万洞。

  幸好他手边没飞刀,所以他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

  我没理会他,忙着去扶迟非凡,他倒真是鼻青脸肿了,我埋怨他:“你干嘛跟他动手啊,咱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赢他。”

  迟非凡还在流鼻血,仰着脸瓮声瓮气的答:“我生气!”

  我知道迟非凡生气,但我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结果弄成这样。

  陈默给我们开门的时候,直吓得小脸煞白:“哎哟,这是怎么了?”

  我没好气告诉他:“我们又被打劫了。”

  “哎哟,真是……”

  我挥手叫陈默去煮几个鸡蛋,然后翻出碘酒棉签帮迟非凡处理伤口。

  干这个我很内行,想当年在附中的时候,我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哪能不负点小伤。轻伤不下火线,重伤才去医院,多少伤口都是自己拾掇的啊,如今脸上没留下几道疤,还真是万幸。

  最后白水煮蛋熟了,我晾凉了些,交给迟非凡:“自己在疼的地方滚一滚。”

  迟非凡鼻子里塞着药棉,一边用鸡蛋滚着脸上的淤青,一边审我:“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竹筒倒豆子,源源本本把这么多年的经历对他讲了一遍。

  不外就是姐姐死后我拼死拼活终于考上研究生,结果研一就结婚,然后现在又离婚,最后净身出户。

  讲到伤心的地方,陈默还在一旁陪我默默流泪。

  唉,真是失败的人生。

  迟非凡很沉默的听着,最后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姐姐还在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摸我的头发,笑话我是傻孩子。

  可是姐姐不在了,我果然是傻到家了,才会去干那样的蠢事。

  不过惨淡的人生,讲出来多少舒服一点。

  送走迟非凡,安慰一下同情我的陈默,然后倒头大睡。

  第二天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活着,就得活出个人模狗样来。

  所以我意气风发挤地铁,意气风发挤电梯,意气风发刷卡,意气风发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咦!

  桌子上面放着的可疑生物是什么?定晴一看不由觉得五雷轰顶,竟然是一大篷香喷喷娇滴滴吹弹可破甚至还带着露珠的……

  玫瑰!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虽然没收过玫瑰,但我还当过阔太太。有阵子陆与江打发我去学插花,我没学出个啥名堂来,倒是花店天天往家里送花材,所以我知道数这种玫瑰最贵,一支够我如今吃顿饭了。

  谁这么大手笔,一送送了这么大一束,心疼死我了,不知道能不能退回去折现。

  不会是送错了吧?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看着左右邻座三姑六婆的八卦表情,我拿起花里的卡片就大声念:“景知:不快乐的事情请忘记,将来的快乐,由我向你保证。”后面是个略显眼熟的英文签名:“Fred.C”

  Fred.C?

  我的番文素来很烂,磕磕巴巴念了三遍,才反应过来Fred.C不就是迟非凡?

  我再次五雷轰顶。

  毫无疑问,今日本写字楼最轰动的八卦话题是:著名精英技术总监Fred.C,突然向毫不起眼的公司行政路人甲叶景知发动了玫瑰攻势。

  我不知道迟非凡在玩什么,我采取驼鸟政策,老老实实把头埋在沙子里,不听不闻不看,就像那束玫瑰花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像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眼神不存在。连林心扉都几次有意无意逛到我座位前来,对我欲语又止。而我眼观鼻鼻观心,以从来没有过的虔诚态度工作,把所有的文件重新整理了一遍,把所有该发的通知发下去,该清的库存清清楚,把采购单核对了一遍,甚至还破天荒地自己动手把电脑杀了毒清理了磁盘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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