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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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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说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被害人的弟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压力太大了,这种时候,人是会做错事的。” 我说:“随便你怎么说。” 他说:“只要你现在回到我身边来,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沉默着看了看他的眼睛,凝视了半晌,我说:“可是我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 他说:“好吧,我知道我有错。郑老师的事情发生以后,我没有能总是陪着你,我本来应该这么做的。你心里一定想过好多事情,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我在冬天的堤岸上席地而坐,朔风迎面扑在我脸上,我就当那是老天爷代替他给我的耳光。“苏远智,”我疲倦地笑了笑,“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我只想要你回来。”他的脸庞可能比我的还要疲倦些,“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南音,郑老师知道了这个,该多伤心?你想过吗?就算我们分开了,我和你去签字,你爸爸妈妈怎么可能允许你跟那个人在一起?他的家人又会怎么想?你想让郑老师在监狱里听说所有这些事,然后一边坐牢,一边每天想着他对不起你吗?” 我想,此时此刻,他一定对我脸上的表情感到无比满意。 这便是那个陷阱,我终于找到它了。跟迦南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早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我没有看到。我把自己丢在忠诚与背叛的旋涡里,我朝笑自己在上演《罗密欧和茱丽叶》的剧情,可是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我便不可能认识迦南。我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嘲笑和反对,我可以试着和我自己的负罪感和平共处,但是我不能不在乎哥哥的歉疚。看到我所有的伤痕后,他不会放过自己——他原本就是一个那么擅长惩罚自己的人。 他已经活在地狱里了。我是不是真的要往那个深渊里再扔一把磷火? 我深深地呼吸,用我灼热的血液温暖长驱直入的冷空气。那种似有若无的眩晕是最微妙的。我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一点就席地而坐了。我说:“你把脸转过去。给我十分钟。我答应你,我只需要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所有的决定都是最终的决定。我说到做到。” 在那十分钟里,我只是闭上眼睛,用力地回想着迦南的脸。他的每一个表情。还有在永宣的那唯一的夜晚。我对他说:“我们睡吧,我抱着你。”我必须记得所有这些事,因为,我不会再见到迦南了。 这就是我,能为哥哥做的最后的事情。 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爱过迎南。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那是一个我会铭记终生的男人。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他的罪行居然给我带来了那么美好的东西。 我听见苏远智转身的脚步声,我知道十分钟到了。我睁开眼睛,安静地说:“我没有力气了,你拉我起来。”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说,你爸爸邀请我去你家吃晚饭?” 他如释重负地笑笑:“是的。不过现在才下午三点,先去旅馆怎么样?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用力地把我推倒在了床上。然后不紧不慢地俯视着我,捏紧了我的下巴。 “你真的爱那个人吗?”他问我。 “真的。”疼痛让我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在吸气。 “跟他睡觉的时候想起我了吗?”我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强迫着我。 “其实,想过的。”眼泪沿着太阳穴滑了下来,他骑在我身上,两只膝盖就像手铐那样把我的双臂牢牢地抵在下面。 “想我什么,婊子?”——我闭上了眼睛,我听见他在哭。 “对不起。” “他脱你衣服的时候,你脑子想的也是‘对不起’么?别这么客气,你不可能有这种廉耻的。现在告诉我,他像这样,一个,一个,解开你的扣子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对了,先告诉我,你们俩,是谁先脱谁的衣服?” “我不记得了。”我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只要我别冉挣扎,疼痛还能少一点,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脸颊上,我在躲闪的时候,他快要把我的下巴捏碎了。 “那这个呢?你的内裤呢?”他的一只手抽走我的腰带的时候,皮肤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是他脱下来的,还是你自己脱的?这次不准说你不知道了,婊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婊子”了,虽然,我的确是的。 “是我自己。” “我就猜到了。所以你是不是婊子呢?郑南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婊子?”他低下头来亲吻我的脖子,突然暴怒地抬起头,“妈的我嫌你恶心。” “放过我吧。”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再哭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裱子?”他的身体死死地压住了我的,他的呼吸热热地浮在我脸上。那只捏着我下巴的手终于松开了,我感觉白己像是甲个脖颈那里的弹黄出了故障的娃娃。 “我是。我是娘子。我是。”我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个“我是”,下巴那里的负担没有了,说话突然间更容易些,我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自觉主动地开始认罪了。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膜上战栗着:“他进来的时候,你有想到过我吗?” 那天晚上,我洗了脸,跟他一起去和他父母共进晚餐。他爸爸还提到了原定于夏天举行的,我们的婚礼。我们会白头偕老,花好月圆。 就是在那个晚上,我怀孕了。第二天,哥哥的案子开庭,最终的结果,他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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