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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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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50 可惜女排比赛我们只赢了第一场,进入十强赛之后,就被二班女排打得落花流水了。 高中业余女排联赛的水平也就这样,二传和扣球这种配合绝杀就甭想了,一多半得分跟发球有关。二班有几个女战神,发球时力道那叫一个大,文潇潇的眼镜刚开场就被轰飞了,饶是我面孔坚毅,用脸接过一次球后也流鼻血不止。 我们很快就输了。 值得欣慰的是二班后来得了冠军,所以我们也算是被荣誉亚军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下场后,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半天,止不住血,不敢抬头。周围围了一群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关心我,我听到了徐延亮的声音,还有韩叙和朱瑶,刚下场的文潇潇也在旁边怒吼二班缺德(估计是眼镜被打飞了,人格也突变了);还在场上负隅顽抗的简单和β则毫无顾忌地大喊:“耿耿,你等着姐们儿给你报仇,血债血偿!” 我感动得不行,越想哭,鼻血越澎湃。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揪起我的领子,提着我就往教学楼跑。我捂住鼻子,血一滴滴地把白T恤都染红了,懵懂地转过头去看拉着我奔跑的人。 是余淮,果然是余淮,拉着我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往楼里跑。 唉,怎么说呢,模拟练习时忸怩维护的形象,在这个血崩的瞬间,全毁了。 “你等着,我非揍死林杨不可。他培训出来的这些女生都他妈是变性人吧,肌肉块儿比我都大,敢砸老子的人,我看他是活腻了。” 老子的人。 其实我知道,“老子的人”是“老子辛苦训练出来的人”的简称。 可就是控制不住因为这四个字红了眼眶。 就让我误会一次吧。 No.251 余淮和我加起来一共四只手,都在忙着往我的脑门儿上拍水。哗哗的水声将玻璃门外喧闹的操场和赛况都冲得很远。 “好了好了,不流血了,”他掏出一包“心相印”递给我,“堵上吧。” 我掏出一张撕开,卷起来塞进鼻孔,然后用剩下的纸抹干净脸。 T恤算是毁了,也没办法。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 “怎么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肯定很滑稽,胸前是刺眼的血迹,刘海儿都被打湿了,全部掀上去,露出了大脑门儿,脸上可能还有没擦干净的灰尘,一定很可笑。 余淮摇摇头,说:“我忽然觉得,你要是留长发,可能会更好看的。” 我愣了。什么意思? 就在我呆呆地思考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听见耳边“咔嚓”一声。 “你干吗?你为什么拿着我的相机?”我伸手就去抢。 余淮没有躲开,任由我抢过去。 最新的照片除了他刚刚照的那张惨不忍睹的重伤痴呆患者以外,还有连续二十几张,都是我。 和β、简单等人抱在一起庆祝的我,接一传时咬着牙、脸都皱成一团的我,发球得分后跳起来大笑的我…… 虽然没我照得好。 却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我。 我抱着相机,有水渍一滴滴地滴在屏幕上。我不知道是我发梢上的水,还是眼睛里的水。 “你有毛病啊,是不是砸傻了?” 余淮伸手过来拍我的脑袋,我偏头躲开,抱着相机撒腿就跑。 回过头,还能看到那个惊诧的少年,站在一排水龙头前,被阳光渲染得无比温柔。 我不能让你看到啊,余淮,我哭起来太丑了。 §第四十六章 前途很重要 No.252 五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尽头。 又快到六月了。 去年的六月二十二日是我们全市中考的日子。 地理老师教过我们的,六月二十二日,近日点,北半球夏季白天最长。 天光就像一条开口向下的抛物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朝着那个最顶点的日子移动。 夏天你好。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是十三中初三毕业班的学生,天气酷热,中考迫近,所有人都躁动不安,但还要硬着头皮继续做模拟卷。 汗水都滴在试卷上,再用胳膊一抹,划出一小片浅浅的水迹,几秒钟内就干掉,在卷子上留下小小的褶皱不平。 一年这样快就过去了。 《同桌的你》是怎么唱的来着?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其实不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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