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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哈哈哈哈,装睡——你吸鼻涕的声音我都听到啦,哭什么:P”

  你大爷!

  可还是很没有骨气地把爪子朝着那几张面巾纸伸了过去。

  擤完鼻涕,趴下接着睡。

  可是眼泪流不出来了。我使了半天劲儿,就是流不出来,见鬼了。

  这个该死的余淮。

  No.69

  后来还是慢慢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完成了催眠工作的历史老师夹着包离开,余淮也早就不在座位上了。

  不过,我面前趴着一张字条。

  “我不认为我错了,刚才苍天在上我可没惹你——不过我勉为其难道个歉,别哭啦!”

  重点是,他用红笔在“苍天在上”和“勉为其难”下面画了加粗横线。

  我横看竖看,两张字条连在一起看,终于还是笑了。

  这个家伙。

  然而就在他走进门,我对他绽放了一脸赦免的微笑的时候,他瞟了我一眼,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半个班级都回头朝我们看。

  然后我就看到简单一口水喷出来,连韩叙都罕见地弯起了嘴角。

  β屁颠屁颠地递过来一面镜子。

  我睡觉的时候趴在了中午用来包饭盒的废报纸上面,字迹清晰地印在了我脸上,左右都有。

  加粗黑体,一看就是头版头条,虽然反过来了,可依然一眼就能看懂。

  左边:“育龄妇女”。

  右边:“滞销”。

  §第十三章 校庆(上)

  No.70

  十月末是振华的校庆。

  截止到今年我们入学,振华已经建校87周年。班长说,学校规定周五上午全校在体育场开庆祝大会,下午各班组织自己的活动。班会、团会、联欢会、茶话会……总之选一种会,随便开。

  于是一项从小学开始就让所有班级干部苦恼万分的工作迫在眉睫——文艺表演节目。无论你开的是什么会,节目是少不了的。独唱合唱二重唱,独舞群舞双人舞,相声小品舞台剧……我看见徐延亮煞费苦心地将大家的学籍卡翻了一遍,找到所有在“特长”那一栏填写了点儿内容的倒霉蛋,苦口婆心、唾沫横飞地劝人家上台卖艺。

  我也被找到了。

  当然我没有在填表格时胡编乱造一些没有的才艺。如果可以,我会在“特长”那栏填上“睡眠时间”和“反射弧”。

  徐延亮嗓子都哑了,我很体贴地拍拍余淮空着的凳子,把余淮的水杯往他面前一推:“客官,随便坐,喝水。”

  然后余淮阴森森地出现:“你还真大方啊,老板娘。”

  我点头,指指他,对徐延亮说:“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现在没货了,就剩这么一个,资质虽差,也能顶一阵子。卖身卖艺明码标价,您看着给!”

  徐延亮抬起头,看了看余淮,很认真地说,“这个太次了,我还是要老板娘吧!”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的玩笑有点儿开大了,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老板娘出山……”

  余淮一挥手:“别解释,送客!”

  No.71

  其实是演舞台剧。

  余淮他们这些班委实在没辙了,没有其他活动能让更多的同学参与进来,如果整台晚会都是无聊的才艺表演,估计冷得都能做冰激凌了。

  “演什么?”我问。

  “一个和七个男人同居却依旧纯洁的少女的美丽传说,”余淮笑,“你的角色非常重要。”

  我才不吃这套:“说吧,演魔镜还是苹果?”

  他摇头:“干吗这么妄自菲薄……其实你演水晶棺材。”

  余淮没有开玩笑,虽然我最终并没有演水晶棺材,可是他们为了造成演员众多、全民参与的假象,愣是制造了很多角色。

  比如苹果,比如魔镜,比如水晶棺材。

  韩叙演王子,简单通过β委婉地表示自己可以出演和王子有亲密接触的人,于是,徐延亮让她演了白马。

  而我的角色,其实是跑龙套的,路人。

  几次串场的路人A、B,都是我和余淮来演。我不明白为什么,余淮很认真地解释:“你不要嫌角色小,你知不知道现在这部剧炙手可热,你好歹演的还是个人类!何况路人在童话故事里属于决定性的存在,没有他们,巫婆就不知道怎么才能害死公主,王子就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喷火龙,公主就不知道谁家王子已经发育成熟……”

  我摆摆手:“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你来演路人?”

  他答非所问:“跟我搭戏,你不乐意啊?”

  我只好认命:“……怎么不乐意。”

  请允许我脑补为他为了和我演对手戏。

  然而,真相总是来得如此之快。

  余淮想要演路人,因为不用化装——你知道演魔镜的那个男生需要把脸涂成什么样吗?

  我得便宜卖乖,跑去问徐延亮我们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徐延亮上下打量我,说:“不用了,你平常的样子就很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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