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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到哪里去接小冰?小冰不是跟她以前那个旧相好在一起吗?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也来找小冰,他一说他姓陆,我就知道是小冰那个旧相好了——”

  谭维气得两眼冒火,不知道是在气谁,是气常胜这么胡言乱语,还是气小陆到现在还纠缠不清,亦或是气小冰跟小陆有过那么一段,可能最气的就是他现在腰杆子不硬,因为小冰的确是跟她那旧相好在一起。

  常胜提议说:“别气,别气,碰上这种事,气也没用。反正我们两个今天都是被老婆抛弃的人,不如我们一起来小小地反抗一下——”

  §19

  谭维问:“怎么反抗?”

  “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们找别的男人,我们就找别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抗?”

  “叫鸡?你不怕脏?”

  “你不要胡子眉毛一把抓,一棍子把——鸡全打死了。A市这几年别的没搞上去,鸡的质量那是搞上去了的。以前A市鸡的主要来源是乡下妹子和下岗女工,档次比较低,谁给几个钱就跟谁睡,加上缺乏管理,健康检查没跟上去,那的确是比较脏。但这几年不同了,很多大学生加入进来了,A市鸡的构成发生了很大变化,质量大大提高了。”

  谭维被常胜这种市府工作报告式的口气逗乐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叫鸡已经成了A市的一道风景了——”

  “嗨,你还别说,还真就是A市的一道风景呢,据估计,近年到A市来旅游的男性游客,有百分五十以上的人品尝过A市鸡,号称‘文化旅游’。鸡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啊,你翻翻中国文学史,那些著名的文人墨客,谁没写几首有关‘青楼女子’的诗啊词的?‘青楼女子’是什么?那不就是鸡吗?”

  谭维更乐了:“哟嚯,叫鸡还跟诗词歌赋的挂上钩了呢,挺文化的哈。”

  “当然哪,这事很有学问的,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跟你从多方面、多层次上来探讨这个问题。”常胜打了一个酒嗝,有几分得意地说,“你可能注意到了,我现在正处在一个转型时期。以前我是立志从政的,因为我有政治家的天分和才能,我在学校的时候,党支部书记干得不错吧?但在文化公司干了这段时间,我已经不想从政了。在中国搞政治,靠的不是才干和天分,而是——关系!我岳父虽然大小是个官,但——后台不够强大,我如果从政肯定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至多在市里混混,等他一退休,我也就玩完了。”

  谭维推测说:“那你开始向文化人转型了?”

  常胜点点头:“其实也算不上向文化人转型,因为我本来就算个文化人,我也是硕士毕业嘛,在中国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就算高学历了。我只能算是从理科向文科转型,我虽说下了海,但干的也是文化公司,都是跟文化人打交道的。文化人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放荡不羁,前段时间我负责出版的一本书,就很透彻地分析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放荡不羁与他们的文学成就之间的关系——”

  “是不是越放荡不羁的文人其文学成就越高?”

  “对了,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那本书了?”

  “我还用看那本书?看你这么推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本书我是极力向头们推荐的,好书啊,说出了我心里明白但说不明白的话,真的算得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像你这种搞科研的,可能放荡不放荡还区别不大,但像我们这种搞文化的,区别就大了。”

  谭维饶有兴趣地问:“你说说看,要放荡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文化上搞出成果来?说具体点,要叫多少鸡才能写出一本——文化名著来?”

  常胜眼睛一翻:“你这是典型的理科生态度,懂不懂?你把这个问题平面化、量化了,这事真不是几个数字能说明问题的。就说这个叫鸡吧,鸡跟鸡是不同的,你怎么比?层次低的鸡,十个也比不上一个层次高的鸡。现在有些人只在数量上下功夫,以为上的女人越多,自己的价值就越高,这是错误的看法。”

  “那你肯定不是只讲数量的啰?”

  “我在这些事情上是很讲究情调的,那种一手交钱,一手交X的事,我不喜欢,不然为什么我有时候在那些女人面前硬不起来呢?就是因为那些女人没情调。从前那些知名的青楼女子,那些当红名妓,都是色艺双全的,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象现在这些屁事不懂,只知道脱裤子睡觉的鸡,俗得很,我根本瞧不上。我今天带你去见识一下A市那些高档的——青楼女子——都是大学生——,有的就是你们B大的——”

  谭维觉得难以置信:“B大的学生在外面——做——这个?”

  “怎么,你不相信?说不定还是你的学生,正在教的,或者毕业了的。以前你教她们的时候想做不敢做的事,现在你都可以做了。”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连声明自己从来没想过跟女学生做什么都忘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兔子别吃窝边草,宁可叫C大的,也别叫B大的,当心被她们认出来,传到你们学校领导耳朵里,让他们把你开除了——”

  “那你在外面干这些,你们文化公司知道了不开除你?”

  “我们文化公司?谁?谁开除我?我们文化公司的老板可不象学校领导那样头脑僵化。”

  “你这样——放荡不羁——不怕你岳父知道?”

  “我岳父?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样的——放荡不羁?”

  “即便他自己放荡不羁,他也不会容忍他的女婿放荡不羁,那不是对他女儿不忠吗?”

  常胜脸上是一付“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文人的放荡不羁跟丈夫的不忠是两码事,这个我一时跟你讲不清,以后再说吧。只要你不对谢家人告密,他们绝对不可能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说什么。不过大家朋友一场,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欺骗小谢——”

  常胜呵呵笑着说:“呵呵,烈火见真金,关键时刻你就露马脚了。你还是很维护她的嘛,还说你们两个没那一腿——?我怎么欺骗她了?你见我寻花问柳了?你在谁的床上抓住我了?我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看看你着急了会不会露马脚——”

  谭维搞糊涂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常胜的当。

  常胜问:“你真的不想去试试?是不是老婆管得紧,手里没闲钱?放心吧,不用你出钱的,自己掏钱玩女人还叫本事?如果是我自己掏钱,再漂亮的女人我也懒得玩。从前那些风流书生是青楼女子倒贴钱给他们玩,现在的文化人是单位贴钱让他们玩。放心吧,那些高档鸡都可以开很正规的发票的,我能报销——”

  “你倒找我几个钱我都不愿意碰那些女人——多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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